日上三竿,阿紫悠悠转醒,一睁眼惊见拓跋翰正靠在床头,迷离的双眼不知是刚要睡还是才醒来,正盯着自己……
“啊~!”阿紫惊叫一声,虽不高却把他震得龙睛大开……
“紫儿,你终于醒了!”
阿紫有些呼吸困难地瞪着突然压上来的他,“要死了……”
拓跋翰吓得连忙起身:“怎么了怎么了?”
阿紫翻了翻白眼,“要被你压死了。”然后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面对她的不客气,拓跋翰居然好脾气地一笑:“哥……朕下了朝,惦记着你,就过来看看。阿归说你已经没事了,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果然没骗朕。饿不饿?他去做吃的了,一会儿就过来。”
阿紫打量了一番,难道阿归没告诉他?难道想让他是自己第一个见到的?“皇上进臣的寝室好吗?”
拓跋翰神色微窘,眨了眨眼,“朕……与你哥私下里的关系原本就不错,也视你为妹,虽然你哥……不在了,但朕可以做你的哥哥。哥哥关心妹妹,没什么的吧?”
阿紫傻眼了,这也行?“我哥不是叛贼吗?若皇上真与他关系好,也不至于剐了他吧?三千六百刀……血尽而亡。”
拓跋翰眸底一黯,“那个时候……朕也在重伤昏迷中,并不知情。醒来后已经晚了,遍寻不着你时,朕……实在是……好在阿归在河边捞到了你,才没让朕抱憾终生。”
听着他的吞吞吐吐,阿紫琢磨着,莫非哥哥的魂魄就是那个时候落进拓跋翰的身体里的?所以那天,“自己”也被莫名其妙地卷进凤紫亿的身体里?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凤后所做?你这个皇帝竟是不知情的?……还真是个气管严呢,看来也做不了我的大树了~”
“你说什么?”拓跋翰一脸宠溺地掐了阿紫脸蛋一下,又叹口气:“说了也不怕你笑话,刚醒来那儿……还真是没用得很,好在这几年,朕的人手越来越多,倒也不怕她了。所以你放心,朕一定能做你的大树,你就好好在树下乘凉吧。”
阿紫听得眉头一皱,“你不是爱凤后爱得要死要活的?”
拓跋翰一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了。你现在也别主动招惹她,朕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再等等,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阿紫狐疑地看看他,最终他不敌,站起身:“一起用午饭吧,朕先出去等。”
自此,一饭成千古恨,拓跋翰竟时不时地出现在侯府的饭桌上,令阿紫每每都得装作不识其“内部本质”,虚与委蛇,还要应付凤后的宣召。几次三番后,阿紫终于不耐烦了,对凤后的屡次试探开始了反击。反正有人说了,要做她的大树,不用白不用,省得过期作废。
又一次被迫进宫,与凤后姐妹情深去了……
“妹妹如今这小脸,跟才剥的葱白似的,看着就让人眼馋。”凤后端坐着,下意识地搅着涂艳红指甲的手指。
阿紫早知道她只要一这样,心里定然是在骂娘,指不定这脸上的虚伪笑容后是如何在心里咒自己怎么还不死呢。
她微微一笑,“说来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若不是中了秋实,臣怎么能凭空年轻十来岁呢?也不知道那下黑手的人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女人哪,当真是经不起岁月的。以前看皇后姐姐,可真是美艳无双,时常让臣嫉妒……如今娘娘脸上的粉可是越擦越厚了。唉,岁月催人老,不服不行呀。”
当初自己一头白发,满脸褶皱时,可时不时地就被她召进宫,有意无意地嘲笑自己的老态,总算等到风水轮流转到自己这边了,不回击一二,怎么对得起自己?
凤后脸色一阴,立在她身后的两个正打着扇的妃嫔,相视一眼,仗着凤后脑后没长眼,得意而轻蔑地笑了笑。
阿紫自然是瞧在眼中的,也知道这两人都是支持凤后那伙大臣家的爱女。说起来凤后也是有些能力的,不怪她敢如此猖狂,不把拓跋翰放在眼里。
“两位娘娘笑什么?”阿紫一脸莫名地问道:“难道臣说得不对吗?看两位小娘娘这小脸也都……”她忽而严肃道:“即便如此,娘娘们也须记得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当初皇后娘娘那也曾是艳光四射的。敬老尊贤是人皆应有的美德之一。二位身在后宫,更受举国女子的注目,千万谨之慎之。”
她无视了凤后涨紫的脸,一本正经地又道:“臣此言句句发自内心,忠心希望在堂姐的带领下,我皇的后宫永远似今日这般和谐,姐妹情深……啊,若是让皇上看到二位娘娘亲自为皇后姐姐打扇,定也如臣所说,内心甚慰。”
阿紫一脸深情地收了尾音,还没等凤后变脸发火,就听殿门处一声朗笑:“紫衣侯所言,句句真心,朕心甚慰。”
阿紫在心里打了个转儿,句句真心……是句句诛心才对吧?你倒捡了个现成的便宜。然后一脸惊喜地起身,“皇帝姐夫,您这是下朝了?”
拓跋翰被她的称呼噎得差点儿没呛出来,笑眼含嗔地瞪了她一眼,“紫衣侯越来越会说话了,以前可是惜字如金呢。”
阿紫挑眉,心里暗骂喵了个咪的,嘴上却笑吟吟地道:“臣万幸重活了一把,自然是看什么都是好的,心里一欢喜,话就多了些,皇帝姐夫不怪臣胡说八道就好。”
拓跋翰看着这样欢生的阿紫,早喜欢得心花朵朵开了。况且又让那人吃了个闷亏,只觉这丫头是跟自己一条心的,没白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