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酒坊场正式出酒了,除了买卖方式不同以往外,还有个最大的不同,便是每一个酒罐上都刻印上了一个羽毛的图案。依照王诩本人所说,这是商标,也是一种信誉,是对酒品质的绝对保证。同时也是他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一点小小心思。
不仅如此,王诩还做了一首对联,将其做成一块匾额,送到了杭州城最大的酒铺,挂在了酒铺的门两边。
“丰功伟业穿喉过,杯酒沉浮功名定,字形俊逸飘洒,意蕴悠远,其意上联表武,下联说文,公子真是文采斐然呐。”出自书香门第的杨冶由衷地赞叹。
“杨兄谬赞了。哦,对了,张骏那边怎么样了?”王诩很关心杨冶的进展。
“自从上次公子去过刘府之后,张骏和刘权见面的次数就越发少了,而张骏也时常在我面前对公子辱骂污蔑,看来其心中愤恨甚深。不过...若要二人决裂恐怕很难。”杨冶面露难色,他知道个中缘由。
“不过,张骏知道我在公子手下做事,要我继续监视公子,不知他还有什么诡计.....所以我和家母都还住在草屋,和公子私下见面也是很小心的。”杨冶很是谨慎地道,此刻站在酒铺里,一个作为老板,一个作为管事,倒无甚可避讳的。
“要他们二人决裂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张骏忌惮着刘权的官威而且还想要依附刘权,而刘权则是想甩掉对他来说毫无用处的奴才张骏。但他一定害怕张骏手头握有和他来往的东西,虽然具体是什么他不一定清楚......这样,你再激一激张骏,我再喂一次刘权,我和刘权走近些,你加油添醋地说给张骏听,看看他俩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王诩虚着眼,压低着声音制定策略。
“公子,有句话小的想要提醒公子,不知当讲不当讲?”杨冶小心问道。
“且说无妨。”
“公子的酒坊场如此多的动作,并且买卖若红火起来,刘权会不会疑心公子在他面前故意示弱设圈套他。”杨冶道出了自己的担心,在他看来,久混官场的人,心眼和手段都是异于常人的,所以万事都要小心为妙。
“只要我将酒坊场的成功全部推说在你和孟纯的身上,在刘权面前我依旧只是个只晓风月的纨绔子弟,而且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就能堵住刘权的心眼。”王诩回忆自己和刘权初次见面的情形,做出如此判断道。
“这样……为了以防万一刘权会买通伙计或是雇工来探,你和孟纯要一起有意无意地散布我这个公子,只顾拿钱百无一用的名声出去。三人成虎如此定然能干扰刘权的判断,再加上大笔钱财,刘权还不昏了头?”
杨冶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人眼前的公子手段心思远出常人之上。
沉吟半响,王诩又接着道:“就算他知道我在装傻示弱,面对王家家产如此巨大的诱惑他也舍不得松口。况且,刘权不知道孟纯的来历,而我又与他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即便他知道我在有意接近他,他也多半会认为我是为了夺回夏家的那份财产而来,而不会想到我决心要除掉他。”
“事事无万全,总要有些风险。”王诩拍拍杨冶的肩膀宽慰道。
“公子所言甚是。还有一事,公子上次让我默下刘权和张骏来往的一些书信和账目,我都默下了,虽然只有少部分,但希望能帮助得了公子。”杨冶听王诩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王诩眼珠一转,心生一计道:“杨兄且附耳过来。”
日落余晖洒在一排排古旧的砖墙上,街角的光亮处,尚有一只野猫在休憩,一个人影一闪,转入了一间二层小楼。
“张老爷,是我。”
门外传来了张骏最喜欢的声音,他迅速地站起来,开门将来人迎了进来。
“这是新出的酒,给张老爷尝尝。”来人将两坛酒放在了桌上。
张骏看着桌上的两坛酒,喜笑颜开道:“还是杨冶你体贴老爷我,不像那些官老爷,架子大啊。”
杨冶见有话头,赶紧接过来道:“张老爷可是说的刘通判?”
张骏也不管杨冶,扒开一个坛子的封泥,就喝上了一口:“嘶...好!好酒!真他娘的是好酒!没想到王诩那蠢货除了会逛窑子,这酒还做得不错。”
“张老爷此言差矣,这其中没有王诩的一点半点的关系,他除了会伸手向酒铺要钱去孝敬刘通判,和刘通判饮酒作乐,什么事都不做,什么都不管,全靠着仓房新来的几个雇工,哪有张老爷的万一。”杨冶想起王诩的嘱咐,见话头适宜,便说了出来,还不忘添油加醋一番。
自顾自地饮了半响,才顾上回答杨冶道:“哼!刘权那鸟厮贼!踢开了老爷我,傍上了王家!王家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见钱眼开的狗东西,难道老爷帮他刘权赚的钱少了?”
张骏咕噜咕噜地喝完一坛酒,有些面红耳赤道:“王家那羔子也不长眼,跟着刘权,刘权得把你骨头都吃啰!还巴结着他!傻不啦叽的东西,蠢货!蠢货!”
“哐当!”一声,张骏狠狠地将酒坛摔在了地上,醉意连天地指着杨冶狠狠地道:“你瞧着,你且瞧着这两个贼厮,现在打得火热,吃吃喝喝,总……总有一天要掐起来,到那个时候,刘权那狗官还得回头来找老爷我!”
“咳咳,张老爷,据我所知,王诩前些时候给刘权送了一万贯钱,这酒铺买卖现在又那么火,刘权以后还有很多可以捞,恐怕......”杨冶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