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歌蓦然一惊,不是因为他瞳眸里如洗碧波的潋滟,而是,她惊觉他这一眼居然是在看自己?!而且,她下意识的感觉:这清冽与深沉复杂糅合的眸色,原来那个傻瓜袁熙是不可能拥有的!
对上这样的眸子,凌婉歌顿时有种心虚的感觉。而不待她主动避开眸光,袁熙已经移开了视线,望向那个华贵的少女。
“熙哥哥……”慕容清雅乍见袁熙出来,先是一副不敢相认的忐忑样,待多看了几眼后,便羞怯的红了脸——果然啊,这真是她朝思暮想的熙哥哥,果然比之几年前,褪去了稚嫩,多了成年男子的优雅成熟。
如今袁熙更是俊美无双了,慕容清雅想着这样优秀的男子已经与自己订婚,不久的将来更是自己的夫婿。便好似踩在了云端飘飘然起来,已然忘记人家还有妻室这回事。
一旁的袁母和莫老头见袁熙此时的样子,早就已经激动的红了眼眶,怔怔的站在一旁。
“郡主是吗?不知这位郡主光临寒舍有何指教?”袁熙却是一副根本不认识的口吻,客套有礼的对慕容清雅道。
慕容清雅一听这话,顿时惊愕住。
袁熙见她的样子,却是清淡温和,却又疏离千里般的又开口:“若是郡主无事,便请回吧,在下有病在身,妻母又身体孱弱,无法迎奉大驾,这就送客了!”这声音明明温煦如暖风般柔和好听,却是让当事人感觉不到半分温度。
袁熙说完也不再看慕容清雅,而是望向凌婉歌的方向。
凌婉歌被他这第二眼一看,突如醍醐灌顶,当即正了神色,小跑步奔向袁熙身边,扶住了他抬起的一边胳膊,担忧的开口:“你怎么出来了?你大病未愈,当心身子啊!外面风大,赶紧进屋吧!”
说着,两“夫妻”当真要相携进屋的样子。
那架势看起来,俨然一对恩爱的夫妻。但是只有凌婉歌知道自己此时的慌张,只因那似是不经意的搭上她手臂的大掌上,隔着单薄的衣料传来的热度烫的她有些乱了心神——刚刚她说的那些话,这人听见了没有呢?而后又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事了?
慕容清雅一见这情形,猛然清醒,赶忙上前一步欲拦住袁熙,却被袁母快走一步,挡住了去路。
“熙哥哥,我是清雅啊,你不记得了吗?”慕容清雅情急之下,慌忙问道,却见袁熙微侧过头,正眼也不给一个当即一咬牙,又说:“现在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子,你,你怎么……”怎么能如此对我视若无睹?
后面的话慕容清雅自觉让她丢面子的难以启齿,毕竟她满心期待的跑到这乡野来找他,却换来心上人的漠视,这教她情何以堪?
继而话锋一转,指向扶着袁熙的凌婉歌道:“熙哥哥这个女人是谁?你不可能娶她的,他们都在撒谎对不对?你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娶这样的粗鄙村妇?”虽然慕容清雅刚才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袁熙对凌婉歌的称谓,却是兀自自欺欺人不肯相信的力求她需要的“真相”。
这回袁熙终于回过头来看慕容清雅,慕容清雅见此一喜。
但发觉袁熙看她的眼神已经是完全的冷漠疏离,当即脸色一白,不敢吭声了。
袁熙只淡淡的扫了慕容清雅一眼:“请郡主说话客气一点,莫要再说些侮辱内人的话!还有,请郡主自重,在下已有妻室。且曾经立誓,今生绝不纳妾!”
一听这话,凌婉歌顿时就想喷笑。
这男人的嘴巴也真够毒的,人家说是他未婚妻,他却曲解人家的意思,拐弯抹角的骂人家不知廉耻的想做他的妾!
再瞥了一眼那慕容清雅,果然已经惨白了脸色,满目不可置信的看着袁熙,生生被打击的踉跄后退了两步,半晌无法回神。如果不是身边有丫鬟扶着,凌婉歌估摸着她该要晕厥在地了。
袁熙果决的说完,也不拖泥带水,便又径自扶着凌婉歌的手往屋里去。
“不,熙哥哥,我才是你未来的妻子!这是袁伯母订下的,有聘书为证,不信你回去问伯母!这事儿,整个京都的人如今都已知晓!”这时慕容清雅又惊道,一副犹不死心的样子。
“伯母?”袁熙轻喃这个称谓,站在离他最近的距离的凌婉歌分明听出这语气里的一抹轻嘲。心里越发奇怪起来,她认识的袁母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情势伪装的“袁母”,眼前这个叫袁熙的男人生母另有其人?
“谁许你终身的,郡主便去寻谁履行婚约便是!”言下之意,你去嫁给那个伯母好了,我又没有答应娶你!
凌婉歌就好奇了,这袁熙在南临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他、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都可以不将堂堂的郡主放在眼里。被逼婚上门了,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的拒婚。
“熙哥哥你……你怎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你,你可知我对你……”慕容清雅被打击的语音都开始颤抖,甚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惊惧。仿佛是袁熙的一句话,就能判了她的生死一般。
“还请郡主早日另觅良人,莫要耽误了大好年华才是!”说完这句,袁熙便不再做任何的停留。任那慕容清雅如何声嘶力竭的呼唤,也不曾怜惜的回过头。
凌婉歌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慕容清雅。
可是,又觉着袁熙这样做没有错。
看这情形,袁熙似乎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婚约。
这丫的突然找上门来,着实让人吃惊不小。袁熙既然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