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这一去便无回,甚至连张良也没有动静。凌展随便吃了点粥休息到下午也没人来找过他,心里有种不寻常的预感。看这架势难道是突然遭遇对抗战情势危急,把自己这种残兵弱将丢到大后方?他走出军帐,迎面而来的是久违刺眼的阳光。有几个军士正在扎堆议论纷纷,以凌展的敏锐不难看出事有异常。
“出了什么事?”他拉住一个躲躲闪闪的小军士,“韩信去哪了?”
“你是说连傲官韩信?”那小军士一脸难言之隐:“…一会…你也就知道了…”
旁边三五人都不上前来,避开凌展的目光躲到角落去。尼玛,老子受了伤又不是得了瘟疫!躲我躲那么远干嘛啊!凌展又纳闷又不爽:心想韩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总不会是泡妞被刘季抓个正着吧。看来红颜这东西真心是害人害己,唉!
就在凌展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之际,一队身着高级盔甲——所谓高级是和这些连统一的军服都没有的小士兵相比。这也难为了刘季,想那史书上记载秦时暴政民生疲敝,高祖称帝初期,一片荒原百废待兴,连出行车碾想找四匹毛色一样的马都没有。如今天下未定比起根正苗红的项家军,刘季手里那帮乌合之众即便加上从怀王牙缝里省出来的三万人也简直就是个丐帮写照。这天气逐渐转冷,别说衣被短缺,粮草要不是这来自彭城的紧急抚恤只怕不战死不冻死也得饿死。而眼前这一队人的气质穿着很明显是属于亲卫队里执行官那一级别的,国之疲敝,法不容耽,再苦难的环境也要有严格的纪律和法度进行约束。
为首一个个子高高的人停在凌展的面前,朗声道:“奉沛公令,连傲韩信,目无法纪纵下行凶,杀害抚恤官周殷,罪不容诛。连傲凌展,难脱连坐之罪,一并收押!”
“什么?!”凌展长得大嘴几乎能吞进去一个电灯泡:韩信又杀了人!这个周殷不是当时意图强暴玉窈的傻*逼张侃的亲戚么?还有——什么叫连坐啊!关老子屁事啊!
凌展知道自己叫也没用,秦末之时,多少人的眼睛都在夺天下上。尚未有一隅安稳也没人去编写更替这些律法,因而多承秦法。连坐之罪在官吏之中更是十分常见无可厚非。你大爷的韩信,老子躺了七天刚下床就被你弄去砍脑袋!你们倒是费这么大劲救我干什么啊?
左右两个执行军官不由分说架起凌展就往外拖,这一拉一扯把他的伤口拽得生疼无比。
“曹司马,手下留人。”
凌展听着声音熟悉,一回头竟是张良。他激动地真想冲上去亲他两口!心想着你来了我可就有救了。于是大喊道:“子房兄,我无罪啊,我是冤枉的!”
张良并不理他,径自走到那姓曹的军官面前:“韩信与抚恤官发生冲突不过就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凌展虽然身为同名连傲但几日来都在军帐养伤,完全没有过问行政事务。即便遵循军法但若不分青红皂白的连坐只怕也不是沛公本意吧?”
那姓曹的军官被教训一顿很是不服:“如何定罪,并非先生口舌定夺,我押他下去也是职责所在。”
“但汉营军法也有云‘法不责难’,眼下他身负重伤足以另行开恩免除牢狱之苦——”
“呵呵,小病小灾如何说得清楚?我看他精神健硕得很。”军官皮笑肉不笑得说。
只见张良一伸手将凌展身后的衣物直接从肩部撕开一道大口子,一瞬间包扎着层层白布的伤口就这么赤裸裸得呈现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之下。“他昏迷了好多天,这一点我和沛公的侍女都可以作证,曹司马还请高抬贵手,为这么点小事惊动沛公只怕于情于理都…”
凌展就这样衣不蔽体得站在当中,轰然一股无名之火在他体内来回充斥着。只待几个人悻悻离开,他上前一步揪住张良:“你又搞什么?有必要撕我衣服吗?”
凌展抓起地上的残絮败料赶紧把自己裹个结实,气鼓鼓得回到帐中。
张良跟进去:“我只是试试看你的反应,不管凌展是男是女都在我面前被撕坏过衣衫,你的反应还真的在我预料之中。”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凌展终于承认了林肯的那句名言,总有一个人应该要知晓你的真相。
“你真的是凌展?”
“恩,我就是当初那个附身在刘娉身体里的魂魄,第一次在牛背坡救了你和沧海君,最后逃走的时候是沧海君要我把你打晕带走你的…还有你那匹可怜的马,跑断了腿后被我宰掉,你心疼了好半天呢。”凌展说出了这许多细节,他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能加深张良对自己的信任。
张良打断他的话:“追击我们的秦将是谁?”
“章邯。”
“在他身上我们找到了什么?”
“素书。”
面对凌展的对答如流,张良的表情终于舒展开了:“凌兄弟…原来真的是你。”
凌展将解释事件的方式略微加工了一下,他并不想告诉张良自己是所谓的先知,就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样,那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于是凌展重新讲了一个故事:“我叫凌展,那女孩叫晓遇。其实我们两个人都死了但灵魂未灭也没有去轮回投胎,阴错阳差的我占了刘娉的身躯,而晓遇进入了一个叫虞子期的男子的身躯…”
“虞子期?就是项王的妻弟,麾下的一员上将虞子期么?”张良问。
“恩,也就是…现在的我。”凌展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