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哥!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我们是不是不用再躲起来了!”
“太好了!皇帝大赦天下啦!”
“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活着啦!”
听闻此言,人们围上来七嘴八舌的欢呼道。而唯一不动声色的除了凌展就只有刘季了。看来这就是王者和炮灰的区别了,凌展心想。
“卢绾,除了这些,秦二世还有什么诏令?”刘季深思一阵,严肃得问道。
“大修…阿房宫…。”卢绾低声说。此话一出,四下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始皇暴虐,二世尤甚,大赦天下又如何?还不是鬼门关上拉回来再死一次?
“弟兄们先听我说,这消息虽然不坏,但我们还是要谨慎为上。”刘季高呼一声,下面立刻有了响应。
“季哥说得对,不能就这么马上回村。”
“没错,要么先派几个兄弟回村探探风声。”
“是啊,就算没事也不妥,别他娘的一回去又叫咱出来修阿房宫!”
主意是好主意,但在场人员每个都是逃犯,画了像立了案。再回中阳里村毕竟福祸未知,一时间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我去吧…我又不是逃犯。”凌展望着刘季道。
没有人说同意或反对的话,但所有人的表情都轻松了起来。凌展决定第二日就出发,有项羽留给他的那匹快马一切顺利的话用不上半月即可到达。
入夜,除了几个分岗而立的哨兵还在尽职尽责得守卫着,其余人都已在山洞中下榻。篝火燃得正旺,映照着凌展那不知何去何从的脸。
安徽附近水灾连连,秦二世横征暴敛变本加厉,该来的总归会来的。刘季走到他身旁悄悄坐下,“阿娉啊,还不歇息?明天要上路了。”
“哦…睡不着。”凌展望着他心想:要是你知道日后会做皇帝我才不信你现在能这么淡定。
“到了村里,你先悄悄去找萧大人…”刘季拨了拨篝火,说道:“只有他的话才能信。”
“哦…”
“另外,你想个办法把你爷爷和娘亲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爹,你是不是已有反意?”凌展心想:这刘邦果然不是吃干饭的,他也知道这一行目的就不再单纯了。
“如今时局紧迫,官再逼民必反。沛县县令这个人向来阴险狡诈与我等交恶…一旦突生变故,我担心——”刘季长叹一声:“阿娉啊,从小爹就看你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儿,又骄傲又倔强,跟你娘…一模一样啊。”他抖抖索索得翻出衣袋,取出一个布包,一层层展开来:“这个是你娘留下的,现在交给你吧。”
一枚簪子!凌展大惊,与之前项羽送他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簪子!一端没有珠花,简洁大方,虽然有些时日了但依旧精巧如新。
这不就是当初许文明发现的出土文物么?
凌展兴奋之余又有些失落,簪子到手了,但什么也没发生啊!线索似乎就这样硬生生断掉了。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因素没起到左右,比如秦晓遇…她究竟在哪里啊?
“阿娉?!”刘季叫回了神游天际的凌展。
“啊?!你说,爹——”
“你娘以前就一直说,说她命中注定会嫁给个大英雄,后来跟了我,也一直说将来我会成为大英雄。”刘季说道,言语中有些酸楚。凌展心想:这奇女子很有想法倒是真的,只是刘邦仔细评定似乎也算不得英雄,好像英雄多少要带点悲情的色彩。
“她临走时候看着还在襁褓之中的你说,阿娉也不是个普通人,将来也一定能嫁个大英雄。”刘季继续说道
“其实我从未在你面前提起这话,但你说巧不巧,从你懂事起就把这句话念叨在嘴边,也不管害不害臊。唉——看来这些都是你的命数啊!”
凌展心想:娘应该没预测到有一天我会变成男的吧。
“算命的道士说,我四十岁后才来富贵,可惜你娘也没能看到…。”刘季自顾自黯然伤身。凌展却在一旁心猿意马:还好她死得早,否则想想戚夫人,栽在吕雉手里你刘邦的女人有几个得好下场的?
话说这两枚簪子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凌展躺在山洞里侧,借着墙壁反射的那么一点点火光摆弄着两只发簪。
项羽送他的那支体型大一点点,华丽尊贵散发着王者的气魄;刘邦给他的那支精敲细琢,蕴含着智者无穷的力量。看花色纹理质地怎么都应该是配套的。难道要这样——凌展将其对磕,该不会像倚天剑屠龙刀一样掉出什么秘籍宝贝来吧。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生。
在无数的揣测和谜团中凌展沉沉睡去,梦中的场景不知为何回到了那天跟项羽在一起遇上他的部下来接应的时刻。项羽,项梁,季布,英布,虞子期…。好像有什么细节被自己忽略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一路上,凌展的行程较为顺利,除了突遇几拨秦军往西进但似乎目的性很强,也无暇盘查自己这个还不知在不在通缉上的小角色。途中向城镇中人打探,才知道安徽境内蕲县大泽乡发生农民起义,以陈胜吴广为首的义军由最初的900名戍卒在短短十日就扩充数倍,一举拿下了陈县建立张楚政权。六神无主的秦二世此时已派章邯为将前去征剿。
凌展心里反倒一阵轻松,范增所说的第一口虫咬之斑终于来了。虽然大泽乡起义不出六个月就会兵败如山倒,用历史课本上的话那叫农民阶级局限性,哈哈。但就是由于这个导火索,各地纷纷揭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