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色苍穹下,以小校场作界,对峙着两队数百人的队伍校园全能高手!
漫漫暮夜注定不得安宁,若想唤来朝阳,必以鲜血作祭。不论是大食人,还是铜武军都没有丝毫后退的可能,双方注定只有一个能笑到最后。而他们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杀死对方。
李括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冷静,没有一刻这么近距离的直面死亡。他能够清楚的看清大食士卒身上甲衣的花纹,能够清楚的闻到死尸燃烧发出的焦臭气味,亦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路漫漫其修远兮,虽百死而犹未悔!”李括紧紧的攥紧手中的黑刀,毅然的注视着眼前的敌人。虽然敌军的数量远远多于自己,但他却没有丝毫的胆怯,他是一个唐人,他是一个军人,他亦是一个男人,他要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
“弟兄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刀剑,为了大唐,为了父老乡亲,为了咱自己!”
“为了咱自己,为了咱自己!”
众兵丁多是跟随李括出生入死数年的嫡系老兵,跟少年的感情非同寻常,此刻见李括准备决战,纷纷举起横刀响应。自己能够从大食人的眼中看出恐惧,这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畏惧,并不会轻易被人数优势所抹去。他们惧怕自己手中的黑匣弩机,他们惧怕自己变幻莫测的阵型,他们惧怕自己还留有后手!
这些都是都督带给自己的,自从跟着都督以来硬仗狠仗他们见的多了,到头来都督从没有让他们失望!那柄黑刀,那杆银槊便是取胜的利器,便是铜武唐军继续前进的动力!只要都督在,铜武营、疏勒军的军魂便在!
“变阵!”
李括目不斜视,作出最后一次部署。此次的阵型呈半圆形,可以最大程度的掩护同伴袍泽!
是铜武营的唐军首先发起了进攻,他们有足够的信心!
顷刻间,铜武营的将士便在李括的带领下冲入小校场,与围拢上前两倍于自己的大食人开始了肉搏。刀刀见血,招招搏命!双方用最原始,最简单,最有效的动作向敌人发动了攻击。
他们在寻找机会,一击制胜的机会!战场上不比演武场,没有弃械投降的机会,失败的人只会被敌人割掉脑袋以作晋升功阶!
李括轻巧的在刀锋血雨中穿行,将无数试图暗害他的大食军卒砍翻在地。一刀,两刀,三刀......少年每一次出刀都能终结一条生命,冷漠无情的终结一条生命!
砍、劈、刺、拨,横刀的招式被李括发挥的淋漓尽致,在亲兵的拼死护卫下,少年正奋力在大食军队身上打开一个缺口!
他没有选择,他要给无罪争取足够的时间!只要拥有时间,他们便能夺下寨门!他们不能等到天明,不能!
“冲过去,跟着括儿哥冲过去!”见到李括撕开了一个口子,张延基大喜,呼喝着率着五名亲卫涌了上来。这次夜袭他本不在列,但他担心括儿哥安危主动请缨,于最后时刻加了进来。
坦诚的讲,他当时有过犹豫,有过挣扎。要知道大食军寨的守军少说也有五百人。而自己因为偷袭,最多只能携带一百人,否则就会被大食哨兵发现。
以一百人抗衡五百人,便是连高仙芝那样的百战名将都不一定能够做到吧?而如今括儿哥竟然要凭借一百铜武将士,打开大伙儿通完怛罗斯的大门!
他当然害怕,他怕死,他怕失去眼前所拥有的一切东西,他怕远在长安的阿爷会因为他的阵亡而一病不起!要知道,他不仅仅是一个边军将领,还是京兆张家的长房长孙,是未来族长的继承人!
他不能仅仅考虑自己的死生,更多要顾及整个家族的利益!
曾记得在长安时,括儿哥的那些市井朋友总拿自己世家公子哥的身份说事,嘲笑自己是个只受荫蔽不思进取的寄生虫。那时自己总会勃然大怒,若不是括儿哥相劝恨不得冲上前去和那帮家伙扭打一团。但现在看来,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们所说的人呢?
自己从军是走了阿爷的关系,一路升迁也多少沾了父辈的余荫。与括儿哥这样纯粹靠自己成长起来的人相比,自己活脱脱便是一个寄生虫!
曾几何时,自己会主动避免和军中的袍泽提及出身这个敏感的话题,曾几何时,自己会因为那顶无形的保护伞而懊恼不已。
而如今,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什么不去争取!他要证明自己,要证明他张延基不靠父辈的荫蔽一样可以立下赫赫战功!
“杀过去,跟着括儿哥杀过去!”张延基挥刀便将一个手持长枪的大食新兵砍掉了脑袋。看到鲜血从他脖颈喷溅而出,张延基感受到一股无法言传的快感!一个!
“都别管我,冲过去,把缺口撕开!”
张延基将死命护卫自己的亲兵挤开,横刀顺势一劈便把一个挺身上前的大食汉子卸下了胳膊。张小郎君没有犹豫,趁着他哀嚎的间隙猛然一戳,刺穿了那大食兵的心脏。
两个!
就如同一个开戒的恶魔,张延基在此刻彻底找到了杀戮的手段。原来杀人如斯简单,原来功名如此简单!自己正帮着括儿哥一寸寸的把大食人逼出校场,逼到寨门!
自己做到了,做到了!
“杀啊,杀他娘的!”张延基刀刀用狠,几乎不考虑自己的安全,竟然将下盘完全露了出来。他刚刚把刀从一名大食新兵的肩窝抽了出来,还欲前挥却觉后腿一阵剧痛传来。
“啊!”张延基本能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