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话一出,刘尚身后的几个将领便是笑出声来,就连刘尚自己也忍俊不禁,自己堂堂一方诸侯,原来在对方眼里是一个将领罢了。
这也难怪,就自己这年纪,看上去谁会相信自己是执掌一方政权的诸侯,又有哪个诸侯将军像自己一样年纪轻轻,就已经居位郡守。
虽然这么想,但刘尚更觉得这位老者不简单,他明明看到自己是一员统兵将军,居然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要报答,这更让刘尚认定此人不简单。
“在下刘尚,任会稽太守,不知道老人家高姓。”刘尚神情恬淡,毫不卖弄自己的身份。
老者听到后一脸吃惊,再次看着面前的年轻将领,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番,随后莞尔一笑,老脸一红,有些羞涩的答道:“原来是贤侄啊!几年不见,老夫倒是认不出贤侄了。”
“你是?”看到这老人认识自己,刘尚更加断定对方来头不小,而且从话中,刘尚也明白这人是自己父亲的老友,要不然不会这样称呼自己。只不过脑中如何的回忆,却始终没有眼前这位老者的任何资料。
老者见刘尚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便洒脱的笑道:“你不认识老夫也正常,不过我却知道你。”随后老者叹道:“正礼生了个了不起的儿子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一番成就,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前浪死在沙滩上!”当刘尚听到老者说出这句经典的名言,也是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下一句,只不过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老者也被这句话给雷到了,懵了好一长时间才回过神来,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句话不论是从表面意思,还是从寓意当中,都显得合情合理,只不过在思想的范涛上,老者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支支吾吾的脸都有些憋红,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啊!哈哈哈!”刘尚脸上也是尴尬无比,忙是大笑掩饰过去,忙是开口道:“不知老人家是什么人?竟然认得家父。”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让自己平复下来,也是避讳了刚才的问题,道:“老夫蔡邕,字伯喈,是你父亲的至交。”
“啊?原来是蔡伯伯,父亲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诗词歌赋无一不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乃是有名的名人大家。”刘尚心中狂喜,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救了蔡邕。只不过刘繇可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蔡邕怎么怎么的,这些话都是自己为了取得蔡邕的好感临时瞎说的。
“刘繇当真这么说。”蔡邕眼中亮起一道光,嘴角微微笑起,有点得意。
“是的,是的。”刘尚赶紧点头,随即问道:“不知蔡伯伯为何在这?董卓不是要把你们迁移到长安吗?”
“一言难尽啊!”蔡邕神情萧索得叹了口气道:“自从你们关东盟军出师洛阳以来,洛阳城百里内流寇就开始横行,烧杀抢掠肆意乡野,都想在朝廷与联军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分一杯羹。
只不过这样也就算了,洛阳城附近竟然出现了大批的匈奴人,他们一进洛阳就开始见人就杀,抢掠财物,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负责押送我们的西凉兵也被匈奴人杀了,老朽命大,趁着他们没注意就带着老伴和女儿逃了出来。没想到,原以为终于安全了,竟然又出现了一群匈奴兵,就是刚才追我们的那一群,原本以为逃生无望,没想到被贤侄救了,这可真是天意弄人啊!”
原来如此,刘尚听了后也是深有所感,他明白蔡邕此时的感受,连遭兵祸,前途渺茫,身边只有一对妻女和手无寸铁的扈从,自己又是一大把年纪,要是稍微不小心遇到歹人,自己一家口子都难保性命,更别说蔡邕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在乱世中可就是红颜祸水,随时都会被人抓去,做出些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等等!刘尚神情一顿,脑袋一炸,双眼不由自主的瞟向了那辆马车,惊讶的想到:蔡邕的女儿……不就是蔡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