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來说。朱翊钧作为一个疆域如此庞大的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而且还是国家的代表者。他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大臣。即便是在这种内部召开的会议上面。说起话來也是需要注意很多东西的。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不能够自己弱了自己的名头。不能毁了自己的面子。然而现在。朱翊钧的所作所为。可完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本來。这位钱大人。所想的意思是。既然朱翊钧身为一个皇帝。那么这基本的面子还是需要要的。并不是看朱翊钧是个才不过十多岁大的孩童。毕竟他生在皇家。这种荣誉感是与生俱來的。是天生的。并不会因为现在的种种情况而有所改变。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刚才才是向朱翊钧“求救”的。以为朱翊钧必然是不会放纵张四维如此嚣张的。
只不过。似乎永远都是事与愿违的。明明想着本來应该是这样的。自己这么一说了。朱翊钧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心里面再怎么不同意。但是嘴巴上也得说些漂亮话。这么一來的话。这位钱大人的话。也就能够站得住脚了。而且他对于张四维。虽然不算是熟识。但是也非常低了解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张四维不如那些个自作主张的人。在张四维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份对于皇权的忠诚存在的。这么一來的话。只要朱翊钧说说。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看的话。张四维即便是心里面再怎么不舒服。却也是不能再说什么的了。
然而。这一次。所有的人的猜想全都是落空了。不只是反对《考成法》的那一批人。即便是赞同的。包括像是张居正、冯宝这样的人。甚至就连跟朱翊钧关系最好的一个。张凡也是完全都沒有料到。事情会是这么个样子。
朱翊钧。居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來。这的确是让人根本想不到的一件事情。然而如今。事情是的的确确地发生了的。朱翊钧的话。让人侧目之余。更是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
而那位首当其冲的钱大人。更加是沒朱翊钧的这一句话给弄懵了。一副浑浑噩噩的状态。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倒也是不怪他会如此。毕竟本來是一件如此确信无疑的事情。如今到了他的面前。却是变得这么让人不敢相信。
而不只是他一个人。他只不过是因为跟朱翊钧面对面的原因。朱翊钧的那一番话。虽然并不是只是说给他一个人听得。而且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并沒有只是盯着他一个人。而是环顾四周。看起來像是在跟在场的所有官员们得话语。可是很显然。谁叫他现如今就站在大殿的最中央的呢。那番话很明显就是对他所说的。就算不是。最起码他也是首当其冲的那个被指名了的。
“陛下……”如今。这位钱大人看着朱翊钧。最终呢喃着。却也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了。满脸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怎么了。”而朱翊钧这个时候的表现。要多淡然就有多淡然。他甚至就连眼皮都沒有挑一下。而是看着朝堂的顶上。仿佛那边铺着银子一般。开口说道。“难不成朕还能说的不对吗。你们自己说说。就你们自己。又有哪一个是当真奉公守法。按照朝廷所规定的条例來办事。就连一点点私心私欲也都从來沒有过。甚至连一两不该拿的银子都沒有拿过的。以前的朝代。朕就不说了。就是大明朝以往的人。也不必再议。朕今天就敢说。全大明的官吏。如今恐怕也就是只有应天巡抚海瑞一人。敢这么说。而且朕也相信。但是说你们。尤其是这些个能每天早上都站到这个地方上早朝的人。朕也敢说。沒有一个人沒犯过事。
“这么一说的话。你们还有谁敢站出來搭腔。若是沒有的话。那就是说朕方才之所言完全正确。这种拗口的事情也就不必再言语了。若是说有人能站出來反驳朕的话。朕也不会生气。但是凡事都是需要讲证据的。如果说有人这么说了。那就需要拿出來证据才行。不过你们若是拿不出來的话。朕也不会责怪你们。也断然是不会说你们是空口无凭说大话的。朕。会帮着你们找证据。”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翊钧停了下來。环顾了一番四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而在场的很多人。一时之间也是沒有弄明白。朱翊钧这么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讲证据是沒有错。不过话又说回來了。谁会在上朝的时候。都整理一份自己的无罪证明卷宗。揣在袖子里。等到要用的时候随时拿出來呢。
至于朱翊钧说帮着他们去找证据。其实里面所包含的道理也是非常简单的。这个道理。对于在场的这些个个都是有大智慧在身的大臣们來说。并不是什么难以猜测的事情。只不过这些人都是被朱翊钧刚才的那一番言论给弄得懵了。一时之间根本就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他们回过神來的时候。朱翊钧就已经将答案给公布于众了。
“怎么。你们还想不明白不成。”又是一番带着嘲讽意味的话。朱翊钧面上的表情也是变得更加地轻蔑了。“想來诸位爱卿定然都是因为整日只知道操持国家大事。却是已经忘记了如何玩心眼了吧。嗯。看來定然是这么回事了。要不然不可能连这么浅显的问題都想不明白的吧。”
本來。朱翊钧的话就已经是让在场的很多人都觉得不对劲了。如今他再这么一说。觉得不对劲的人就更多了。而且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也是越來越深了。只不过。如今是朱翊钧这么一个皇帝这么说话。就算是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