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监的声音,朱翊钧坐上了龙椅,这早朝也就是正是开始了,冯宝依然是像往常那样,站在朱翊钧的龙椅旁边,跟着朱翊钧一同接受满朝文武的朝拜。
一开始,这种感觉的确是让人非常的不爽,不过如今,这么长的时间都过去了,虽然人们心中还是觉得不爽,但是也不像是以前那么反感了,倒不是说百官们已经是承认了这件事情,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只是明白,如今也改变不了这种情况,语气每天早朝都要那么闹心,还不如就随他去了,基本上,大殿上的人,无论是和冯宝的关系如何的,全都是当冯宝不存在一样。
实际上,也是如此,若不是早朝上要讨论什么冯宝当真是关心的事情的话,他一般也是不会说话的,就这么站在那里,只是,沒有站到过那里的人,当真是体会不出站在那里到底有什么感觉,甚至于就算是冯宝很享受这种感觉,但是让他说出个所以然來,恐怕他也未必能说得出。
虽然说如今,葛守礼已经是在朝中帮着张居正宣传起《考成法》來了,但是今天毕竟是第一天,就算是葛守礼在朝中的威望再大,恐怕也不能让那些古板到死的人,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早上就改变了主意,这件事情是要寻寻渐进的,不可急躁了。
所以说,虽然这件事情如今在朝中都已经是传开了,只要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在大殿上稍稍环顾一番,看看百官们面上的表情,也就能够看得出來了,不过如今还并沒有到最终的时候,并沒有人会说些什么。
总之,今天的早朝,和以往也并沒有什么不同。
就拿朱翊钧來说,现在的朱翊钧也已经是习惯了坐在上面接受百官的朝拜了,不过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虽然是皇帝,但是还沒有皇帝的权利,所以,他每天坐在那里几乎就是不言不语的,除非是当真有什么事情要让他开口,要不然他是绝对沒有一句话的。
所以,基本上每天早上,朱翊钧往那一坐,然后就由太监喊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接着,就会有大臣站出來说话了,然后朱翊钧也根本就不去理会是什么事情,或者去思考应该怎么办,一开始,他还会开口说上一局,问问:“哪位爱卿有良策可解啊,”然后就不再开口了,一直等着有人站出來说话,最后才说上一句:“那就这么办吧,”
到了现在,恐怕就是连下面的大臣也看出來,朱翊钧每天早朝可谓都是兴致缺缺的,所以现在,只要有大人上奏说话,其他人根本就不再听朱翊钧的吩咐,直接就站出來解决问題了。
而朱翊钧也是默许了这种情况,丝毫沒有异议。
曾经更有一次,有人开口请奏事情,想请朱翊钧决断,而且事情也不小,并不是其他人能够随意开口的,可是朱翊钧偏偏就是一句话的不说,坐在龙椅上,歪着脑袋就像在打瞌睡一样,他这么做,下面也沒有人敢站出來开口,于是这整个大殿上就这么沉默了起來,持续了好长时间,知道有的人都站到腰酸背痛,肚子都饿了,这才是有受不了的人站出來说话了。
所以现在,为了避免那种情况的发生,百官们也是不再矫情什么了,只要有问題,那绝对抢着站出來说话,说完了也好早点结束早朝,回家去。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明朝的早朝变得无比的效率,皇帝坐在龙椅上一句话都不说,却是要比大明开国之初的几位勤政帝王的早朝还要有效率,这不可不谓是个奇迹了,当然,要是不计较解决事情的质量的话。
今天,事情也沒什么,如今是盛夏过半之际,每年出海行商的大部分海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回來的,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却是想要赚的更多的人,开着船去了更远的地方,等他们回來那可就快要年末了。
如今这事情,倒也是和往年有些不同了,这些海船带去的货物换回來的银子的确是不少,比之往年也是在逐步稳健地增加当中,朝廷从中收税,那是相当高兴的,毕竟光此一项,就要比大明朝以往每年所收的农税还要多。
如此一來,国库丰盈,这爱钱的小皇帝的内库也丰硕,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不过今年与往年有些不同了。
以往,这些从海商们手中所收取來的税银并不记在公开的账上,只是另外有本帐记着,所以说,每年年末盘点的时候,大明朝实际上的税收还是原來那么多,并沒有什么提升。
实际上,这对于那些商人倒也是不公平的,虽然说他们也乐于交税,而且朝廷也是一改过去的方式,竟然为他们做生意的商船护航了,让这些商人交税,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但是每年年末盘点之时,他们所上缴的税银却是永远不会被公开,这让他们也是颇有微词的。
本來,朝廷才不会在意这些东西,毕竟事情本就如此,虽然明朝已经是好转了很多了,但是千年以來对于商人的看法并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再说了,那些商人不是也沒有说什么吗,虽然有些微词,但是既然不说、不闹,那就沒什么事情了。
不过张凡却并不这么想,毕竟不记录、不盘点,只是记在另外一本帐上面,这样不仅仅对于那些商人來说不公平,甚至还利于让某些人从中做手脚,中饱私囊,所以他以前就跟隆庆说过这件事情。
而隆庆对此,倒也是赞同的很,不过张凡的话说过沒多久,隆庆还沒有來的及宣布此事,就病重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