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钟。不过钟不是挂在高处让人敲的吗,为何这座钟这般小,声音也不大。”朱翊钧说道。
张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东西,喝,原来是一座机械钟,听着声音明显是以发条为动力的钟。这钟只有一根指针,钟面分成四部分。
“不过听他们说,这东西能计时。”朱翊钧接着说道,“只是它不用日晷那般要太阳照着,也不像刻漏那般需要水,却能自己走动,倒是稀奇。”
“殿下,此物是万里之外的大西国人所制,它确实能够记得时间,却稍稍有些不准。”张凡倒是知道一点,“此物全靠一根长条钢片卷起,靠着钢片想要弹回原状来走动。”
“老师曾经见过吗?”朱翊钧见张凡说的头头是道,问道。
“臣下也只是听人说起过,这东西倒是第一次见到。”张凡没有说谎,这么古老的钟塔的确是第一次见。
“看来那大西国的人倒也不全是些莽人,这些东西也能捣鼓出来。”朱翊钧说道,“本宫曾经见识过那弗朗机炮,确实厉害,速度是极快的。”
所谓的弗朗机炮就后膛炮,只不过很是原始而已。炮弹装在套筒之中,一发炮弹打出,更换套筒就可以再次发射。当年也是明军看到这弗朗机炮比自己的先进,于是就买了两门,之后没过多久,明军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了。现在最明显的就是戚继光的手中有着很多。虽然弗朗机炮只能在五百步之内打准,也放不了开花弹,可是胜在发射间隔短,数度快。
朱翊钧的话让张凡想到,如今大明朝已经有了如此的武器,可是三百年之后,外国列强带着更加强大的武器来侵略中国,而那时的满清政府甚至连这些武器都没有。这不是发展的问题,而是人心的问题。现在的大明朝有着很多问题,但是起码还有着张居正、戚继光、李成梁一批人,这才能挺得住。
“老师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些什么?”朱翊钧看到张凡在那里沉思,问道。
“没什么,殿下,只是臣下要成亲了。”张凡甩开脑子里那些想法,回答道。
“真的!”朱翊钧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兴奋,大声说道,“老师要成亲了?”
朱翊钧正高兴地说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钧儿,何事大声喧哗,忘记你的身份了吗?”
“参见父皇!”“参见陛下!”一屋子人见到来人后一齐跪下行礼。
“免礼,都起来吧。”来人正是隆庆,他看着朱翊钧说道,“钧儿,适才父皇听到你的喊声,有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父皇,儿臣是听说老师要成亲了。”朱翊钧说道。
“噢?”隆庆看了看一旁的张凡,说道,“张卿家要成亲了?”
“正是。”张凡回道。
“是哪家的千金这么有福气,俘获了张卿家的心啊?”隆庆开了句玩笑,问道。
“是那定边巡司陈文川大人的千金。”张凡说道。
“定边……”隆庆想了想,有些戏谑地看着张凡说道,“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张卿家倒是毫无顾忌啊!”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憋出一句话来,“陛下谬赞了。”
隆庆听了他的回答,一阵大笑。朱翊钧则是在一旁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父皇。
隆庆笑了会,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如何?婚期定了没有?”
“谢陛下关心。”张凡说道,“送请的队伍还在路上,婚期尚未定下,不过应当能赶在年关之前。”
“嗯,抓紧时间,要是过了年关,又要等上许多时日。要不然姑娘家受得住,张卿家估计要等不及了。”隆庆又是一阵调笑。一旁的宫女太监听了也都掩嘴偷笑,张凡则是一阵尴尬。
“你如今也是朝廷正四品的官员,也是在东宫教导过太子的,到时候必然有人前去贺喜,以你现在住的地方倒是显得小气了。”隆庆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朕赏你座大宅子,也好款待宾客。”
张凡早就听闻隆庆日常颇为奢侈,可是却没想到会赏自己宅院,有些惊异,两忙说道:“陛下,臣做官不过三月,不仅未有尺寸之功,且伺候太子失职,如何能担得陛下赏赐。”
“失职一事就不必再说,朕和你都知道原委。”隆庆说道,“至于功劳,前些日子你不是刚刚帮忙查出了户部右侍郎贪渎一案,怎么能说无功!”
“可是陛下,那件案子微臣……”张凡还没有说完就被隆庆打断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朕会派人帮你办妥。”隆庆说道。
张凡看他者架势,铁了心非要赏给自己,他又有何办法,只得谢恩。
“你的婚事朕和太子也不便前去,到时候就由内阁继位大学士带朕前去问候。”隆庆说道。
张凡可真是被他的这句话给吓住了,张凡不过正四平的佥事,还在锦衣卫供职,正是百官厌恶的对象。要说有人去恭贺新婚时肯定的,毕竟隆庆对他的恩宠,太子对他的喜欢是摆在明面上的。可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不必怕他,隆庆这么一招却是有可能让满朝文武认为内阁都怕了锦衣卫,或者说怕了他张凡三分,这立刻就会招致满朝文武的厌恶,直接树敌无数。
张凡不知道隆庆为何会有此一招,可是皇帝的话既然出口怎么可能随意收回,张凡只得苦笑着谢恩。
隆庆赐给张凡的宅子就在城东,不过确实要更靠外些。宅子不算很大,周围却没有什么别的宅院,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