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年关将近,全国各地的家家户户全都在为了能够过上个好年而忙碌着,显然,今年也的确是要好过不少的,毕竟今年也实在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最主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隆庆皇帝驾崩,虽然只有不过短短六年不到的时间,但是这似乎也是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以及一个时代将要來临的样子。
不过,显然老百姓不会去过问朝廷的权力更替,他们也沒有那么多的闲心和能力去关心这些东西,老百姓们只关心自己是不是能够吃饱穿暖,当然,要是能再有点闲钱,置办年货、讨个媳妇、盖上间瓦房或者是再多给家里置办几亩地、一头牛什么的,那就是更为美妙了。
不过,显然,在上头有着人统治着他们的情况下生活了几千年,老百姓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皇帝一死,新皇帝登基的那一年,或者是什么太后之类的死了,那么他们的那一年会非常地好过了,什么大赦天下,又或者什么免税减租之类的圣旨是肯定会有了,只要有了圣旨,即便是那些地主老财也沒有办法再剥削他们了,毕竟当地的官员在这个时候,为了政绩以及将來能够赚到更多的权力和金钱,绝对不会为了眼前的一些小利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的。
在老百姓们看來,最好这皇帝是每年都死上一个,那他们可就是永世无忧,只不过毕竟这些人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沒有那么长的远见,倘若真的是年年都要死上一个皇帝,这天下还不知道要乱到什么地步去。
张凡这段日子,太过春风得意了,当然,实际上就是因为昭雪的这件事情,老实说,虽然当初陈文川同意了的时候,张凡还是一副为难的模样,不过他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恐怕就算是他自己不说,很多人都能够猜得到个大概。
想來也是,遇到这种好事,有几个男人会不高兴呢。
只不过张凡一开始还真就是沒有当回事,觉得自己心里头美着就算了,沒必要到处去炫耀。
但是,所谓的环境改变人,就这这么个道理,本來,张凡是对这些都不怎么在意的,可是,自从他娶了昭雪进门之后,在朝中,只要是有大臣遇到他,要么就是大肆恭喜一番,要么就是一副暧昧无比的模样冲着他微笑。
一开始,张凡对于这种情形是相当的不习惯,他还觉得这些人是在嘲笑他什么,只不过却是因为他也不能对此说什么,才会让他们这么大胆。
可是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张凡发现这些人还不停止,这不由得让张凡觉得,这些人当真是要恭喜他了。
就这么着,时间一长,就连张凡自己都觉得,自己当真是幸运的很,被这么多人恭喜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是应该的,于是,久而久之,张凡自己也是有些飘飘然起來了,遇到有人再对他说什么恭喜的话,也不觉得尴尬了,而是点着头回应几句。
倒是陈文川那里,有些转变了,一开始,就是因为知道了他要将自己的第二个女儿还嫁给张凡,因此在这场婚事举办之前,很多人对于陈文川也是想尽办法地去嘲笑陈文川了。
而就在那时候,陈文川不过是刚刚接任刑部左侍郎的工作一个月的时间,结果就因为这件事情,将他那一个月所积累的好评是消除的一点不剩,在很多人看來,陈文川就是个对于张凡献媚,卖女求荣的人。
这种情况最为严重的时候是发生在张凡将昭雪娶进门之后,朝中的这些人对于陈文川的嘲讽是又上了一个档次,不光再是原本的那种见面了视而不见,或者是掩面偷笑什么的了,都发展到吟诗作赋來专门诋毁陈文川的情况了。
对此,不论是陈文川还是张凡,全都是明白的,不过,张凡并沒有帮过陈文川,也沒有让人传出花去,限制其他官员的这种行为,张凡明白,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倘若他真的做了,就会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了,到时候就更加难以说得清楚了。
而陈文川心里面也是同张凡一样的想法,自然而然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也是他越是分辩、越是愤怒,情况也就越糟糕。
显然,这种情况很快也就得到了改变,一來是因为,这些人嘲笑了良久,而且几乎可以算是十八般武艺都使了出來,可是陈文川对此却是从來都沒有争辩过,也从來都不关心,仿佛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在说他,全都与他无关一样。
二來呢,还是因为陈文川自己的缘故了,自从他接任了刑部左侍郎以來,他做事一向是秉公无比,对于任何事情,任何案件也都是谨慎再谨慎,生怕是一念之差而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虽然说如今的刑部尚书孙丕扬治刑之严、判罚之准,也是在朝中大大有名的,可是他毕竟是刑部尚书,每日里还有着许多朝中的事物要等着他处理,于是,很多事情也都是交给了刑部的左右侍郎,这两个二把手,而其中,又以陈文川这个左侍郎为大,所以很多的事情,包括许多地方上难以定夺的案件卷宗,也是要交由陈文川來决定的。
而陈文川,对此也一向是小心谨慎无比,毕竟地方能够上报京城的案件,自然不会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小事,大都是一些牵涉到人命官司的大案,对此,陈文川自然明白,不论自己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是不为过的,毕竟这都是与人性命相关的,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妄断了一个好人,而陈文川也绝对不是做了这种事情还能够堂而皇之地装作无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