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同意,在下次海商出海的时候,派出朝廷战船,沿途护佑其安全,以防不测,”张凡说道。
“这……”面对张凡的这个请求,隆庆沉默了起來,倒不是说隆庆他不同意,或者是这个请求太过难以实现,派兵对于本国的商队进行保护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算在大明,那些商人前往漠北经商之时,朝廷也是会派出军队护行的,如今张凡只不过是要求朝廷能派出几艘战船随着那些商船一同出海,这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倒是沒什么问題,只不过这……”隆庆有所疑问的是,刚才他和张凡二人正在讨论如何能从外国人身上赚钱,可是张凡却突然提起了这么一件事情,虽然二者都是有关系的,但是隆庆并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张凡不用隆庆说出來就能明白他在考虑什么,直接开口说道:“陛下,还请听微臣详细道來,微臣这番江南之行,也是在那里见到了很多出海归來的商贾,和他们说过话,知道了一些情况。
“陛下开关至今已经三年时间,再加上有了前几个敢于出海经商之人所带回來的丰厚回报,很多人觉得这有利可图,也是准备加入,然而即便是如此,这真正敢于出海经商的人,说到底还是只有一小部分人。
“微臣问过他们为什么,他们回到微臣的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原因都有,有觉得路程太长的,有害怕受苦受累的,也有怕遇到风暴之类的,但是,微臣觉得,这些基本上都是借口,且看那些成功归來的商人,哪个不是带着出发之前所带货物近百倍价值的黄金白银回來,这么多的钱,不管怎么样都会有很多人玩命想要去赚,微臣前面所说的哪几种状况,在人心面前,却都是变得无关紧要起來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很多有着出海经商想法的人最终都沒有去,说到底,他们所怕的是人祸,这船行在海上,万里**沒有一片陆地,若是遇上了海盗连逃都沒有办法逃,而且,那些海盗都知道,咱们大明朝的商船上沒有武器,即便是一支船队中的某一艘船被抢,其他的船就是知道了也沒有办法过來救援,而且咱们大明朝的商船上所携带的钱财,却是要比其他国的商船多的太多了。
“一个钱又多,又沒有防卫的地方,怎么会不招來歹人的毒手呢,”
“爱卿的意思是,那些人虽然都想出海经商赚钱,但是就因为无人在路上护佑他们,怕被海盗抢劫,所以这才放弃了吗,”隆庆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其实他心里面已经明白了,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这么问了一句。
“正是如此,”张凡说道,“其实说起來,这些海盗若只是登船抢劫的,估计并沒有什么人会害怕,毕竟所谓破财消灾这个道理,他们都是明白的,而且就是让那些海盗们拿,估计他们也带不走多少银子,只不过,他们就是怕这些海盗会突然暴起,伤人性命,赔钱就算了,若是再将自己的性命也给搭上了,恐怕就沒人愿意了,”
“嗯,爱卿说的有道理,”隆庆听了张凡的一番解释之后,点了点头说道。
张凡见隆庆认同了自己的观点,继续说道:“而陛下,只要朝廷将打算派遣战船出海,保护那些商船一同航行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可想而知,那些原本就有心思出海的人,在知道自己在海上的安全有了保障之后,哪里还有不去的道理呢,”
“爱卿说的有理,”隆庆说道,“而且让朝廷派出战船保护商船,也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话说当年三宝太监七下西洋,也是船坚炮利,他不也是在沿途做了许多生意嘛,”
“陛下说的是,”张凡附和了一句,只不过,他心里面总觉得隆庆那这件事情來和郑和七下西洋做比较,总是有些不对劲。
“不过爱卿啊,朕之前的那个疑虑你还是沒有为朕解答,不仅沒有解答,反而还让问題变严重了,”隆庆突然又换了一副样子,看着张凡说道,“朝廷若是当真派出了战船护卫那些商船,那么一來打算去出海经商的人必然会多起來,这人一多,赚回來的银子也就会更多,虽然爱卿你不就之前才查出了刘山这样的巨贪,但是面对这么多的银子,却是难保不会有人再起歹意,毕竟这天下要钱不要命的人实在是不少,”
隆庆说出了他最为贪心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非常难办,毕竟对于钱财这种东西到底能够引发人们多大的野心和胆量,虽然张凡心中还沒有个具体的标准,但是他已经非常明白这个问題了,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点都沒错。
“陛下,关于这件事情,微臣心中早就有所考虑了,”张凡说道,“此番江南会发生规模如此之大的贪渎案件,微臣想來想去,这件事情还是和当地的船舶司有关系,各地的商船全都是由各地的船舶司统一管理,不管他们是出海、归海、经商,都是要经过船舶司批准才行的,而这里面,就已经存在着很大的问題了,更不要说那些个商船回來之后,不管是装卸货物还是要向朝廷上缴税银,也全都是归船舶司管理,这么一來的话,地方船舶司的人想要在这上面动什么手脚,实在是太方便了,”
“嗯,爱卿说的确实如此,”隆庆点头说道,“当年朕下令开关之时,并沒有考虑的这么全面,尤其是沒有考虑到,这些商船出海经商会带回來这么多的银子,因此才将管理商船的一应事物全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