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举几乎已定,戚继光带來了一千人马帮助守城,有了这一千人马的加入,这座扬州城是立刻改变了模样,虽然说不上固若金汤,但是凭着城下的这万余名扶桑士兵想要攻破它,那可谓是难上加难了,当然,所谓世事无绝对,只不过那个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除非城下能再來万余名扶桑大军,那样一來这扬州城可就要再次危险了。
新來的人很快就熟悉了城上的防守,在这之后,张凡更是要求他们轮换着下城楼吃饭休息去补充体力,以防止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毕竟城上的可都是疲惫之师,虽然如今他们心气很高,但是能够让他们满状态的应战,效果自然是要好些。
如今形式已经是渐渐稳固,周围的人都劝张凡和海瑞前去休息,张凡是自不必说,而海瑞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是在淮安府奋战了两天一夜,又用了一整夜的时间赶过來,其劳累程度不下于任何一人。
但是二人都决绝了,海瑞是自不必说,以他的那种性子,不到最后一刻亲眼看到胜利摆在眼前,即使累死过去,估计他都不可能去休息。
而张凡,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身子已经累得要死了,却是如之前一样,一点点想要休息的意思都沒有,所不同的只是,之前他睡不着是因为萦绕在心头的那股子紧张和危机感,而现在他睡不着则是因为眼前的这股子兴奋感觉。
“对了,海大人,”张凡突然间转头对身边的海瑞说道,“张凡见海大人到來之时,这个……样子有些不妥,不知海大人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真是那批不过三千多人的倭寇所造成的吗,”张凡一直都很想知道淮安府那边抵御倭寇的细节,再加上如今,海瑞的出现昭示着那边战况的惨烈,张凡就更加想要问个究竟了,只不过他有不好直接说“看到你们那副惨样”,只得含糊了一把。
“唉,张大人是有所不知啊,”海瑞自然是能够听得明白张凡所要说的,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下官奉了大人的命令,亲自领着五千兵马前去淮安府防卫之时,心里面曾经想过,面对三千余名倭寇,想必是手到擒來,毫无问題,这倒不是下官轻敌,只不过那些个倭寇历來都是如此,只能在普通百姓和那些狐假虎威的巡队身上显显威风。
“本來,听到了松江府的消息之后,下官就下令大军在离淮安府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安营扎寨,这样一來,一是可以时刻监视着淮安府中那些倭寇的动向,二是可以及时作出防范,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谁知到了昨日清晨,那些个倭寇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突然是打开城门冲了出來,也是下官有些轻敌了,之前一直是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只有派了少数人监视着,他们一出來就直奔我方大营而來,等到下官将将士们全都叫醒,准备完毕,他们也已经是冲到了我们面前。
“本來这都沒什么,但是这群倭寇根本就与以往不同,虽然以前的那些倭寇也是凶狠非常,但是只要咱们杀了他们的人,他们就会立刻退去,而那时候,下官手下的人马比起他们要多得多,谁知杀了他们百余人之后,他们却是丝毫沒有退意,下官当时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知道这批倭寇是來者不善,等到大人派來的人告知了有大批扶桑大军突入我大明内陆,攻打苏州城之时,下官这才是明白过來,这批倭寇之前攻占淮安府就是为了吸引附近的大军前來,牵制咱们,为了之后的扶桑大军可以毫无阻碍地攻城,但是直到那时候,下官唯一还沒有想到的就是,这批被作为弃卒的倭寇竟然会如此之疯狂,打起仗來根本就是不要命。
“而下官手下的人马多是这南直隶的兵俑,虽然在下官平日里的督促下,也是训练有素,但是他们却是从來沒有上过战场,而他们的初战,所碰到的就是如此棘手的敌人,当真是一场苦战。
“由于敌人的数目虽然是小于我们,但是相差的并不是很远,再加上当时,敌我双方已经是混战在了一起,下官手下的那一千骑兵就失去了作用,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想必张大人也能猜得到,下官的四千步卒在和倭寇的作战中失去了大半,只留下一些残兵,下官已经是让他们驻守在淮安府,便是带着这一千骑兵,马不停蹄地赶了过來。
“此战是因下官的错失而造成了如此之重大的损失,下官作为领军的将领责无旁贷,等到此役结束,下官这就上奏皇上,请辞领罪,”
海瑞之前的话,张凡听了之后在心里面也是一阵感慨,当真是不容易,俗话都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面对着一群穷凶极恶,而且又根本不在意自己死活的敌人,有如此重大的伤亡也是能说的过去的,只不过当海瑞后面说出他要请辞的那句话之时,张凡心里面却是有了一番不同寻常的想法。
说实话,海瑞这个特殊的存在,对于大明朝來说亦好亦坏,好处自然是此人秉公无私到了极点,对于触犯律法的人,不管他是皂衣小吏,还是皇亲国戚,他够干挺着脖子冲上去主持正义,但是坏处也是有的,毕竟这官场就是官场,特别是中原的官场,几千年的传统下來,那里沒有一些勾心斗角,如今再想该已经是很难了,只能从一定的程度上面减少那种情况的发生,然而还对的心思却是一口气消灭这种情况,这自然是会让许多人都产生反感的。
而如今,海瑞居然主动说要请辞,张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