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轩鹰眸微微一闪,面色变得恍惚,见到她平安无事的回来,他欣喜不已,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只要她还活着,即便真的跟傅少卿有什么,他也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侯门椒妻。可当他看见傅少卿抱着她回来的时候,他的心,却又开始翻起滔天的怒火!
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纳兰轩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我怎会舍得杀你,只要你能回来,能继续陪在我的身边,我便不会再多想。”
他愿意相信她一次,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再去追究,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就好。
……
经过一个月养伤,沈清忧身上的拖伤已经恢复了大半,可即便玉露膏如何神效,她嫩白的后背上,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疤痕,再也无法消除。玉茭看着既心疼又自责:“主子,都怪奴婢不好,没有保护好主子,才让您留下了这样难看的疤痕。”
沈清忧淡淡轻笑,每个女人除了脸便是这副身子,若说不在意,那是违心的话,她现在除了这张倾世的脸和这副破身子,一无所有。她能靠的也只有这副姣好的皮囊了。只是这件事并不怪玉茭,马为何突然发狂,她心中已有了思量。
“虽说留了疤,但幸而不是在脸上,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她淡淡开口,掩住美眸中的黯然,她只是担心,自己可以不在意这些,但是纳兰轩也会不在意吗?若是他在意,那她要走的路只怕更要难上几分了。
玉茭正想开口说什么,却瞧见纳兰轩走了进来,不由噤了声,退至一旁。
沈清忧缓缓起身,问安:“侍身给王爷请安。”
纳兰轩低眼看着行礼的人儿,心中堵上了一口闷气,自从她掉落悬崖,死里逃生的被救上来以后,她和他,无形中生分了许多。纳兰轩不点破,但不代表他没有察觉出来。
“起来吧。”纳兰轩看了她一眼,没有扶她起身,撩袍坐下。她对自己的疏离,究竟是因为她在怪自己,还是因为……那个人?
沈清忧轻轻起身坐下,并不看他,只是低头轻轻抿了一口香茗,两人都没再说话,寝室里突然安静的有些诡异。纳兰轩看着她平静的脸,忽的烦躁起来,他猛地起身,声音冰冷:“准备一下,一会随本王入宫!”说罢,沉着脸大步离开。
待那抹挺拔的身影彻底消失,沈清忧才缓缓抬眸,深邃的紫眸掠过疑惑,入宫?她如今的身份又岂是说入宫就能入宫的?想了片刻也没有丝毫头绪,她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淡淡开口:“玉茭,替我梳妆。”
因为沈清忧素来不喜浓妆,收拾起来倒也简单,换了一袭滚雪细纱绣着白色杜鹃的纬地长裙,梳好的美人髻上又添了几根菲碧玉簪,也就妥当了。
府门前早早的就停了一辆马车,一看便知,这是纳兰轩的奢华鎏金马车。见纳兰轩已经立在马车旁,沈清忧不由加快了脚步,上前轻声说道:“让王爷久等了。”
纳兰轩微微蹙眉,难道她真的打算一直这样疏离下去吗?他略显复杂的看着沈清忧,眼前的这个女子身姿欣长,一举一动都带着翩然灵气,只盈盈一站,便是万千风景。
这是一个可以令所有男人都生出呵护念头的美人,傅少卿会对她动情,似也在情理之中。纳兰轩心中升起不快,再看沈清忧低着眉眼,一副谦卑乖巧的模样,更是沉了脸,猛地上前握了她的手:“时辰不早了,走吧!”
他的力气甚大,剧痛从手腕传至沈清忧的心中,她不由皱了黛眉,抬眼却看见纳兰轩冷硬的侧脸,终是没啃一声,乖乖随他上了马车,往皇宫驶去。
下了马车,纳兰轩始终握着沈清忧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沈清忧几次想开口问他,为何要她入宫,可看见他阴沉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直至进了皇上的寝宫,他才松开了手。
“儿臣携沈氏拜见父皇。”纳兰轩和沈清忧双双跪下。
龙椅上的纳兰晟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在沈清忧的身上略略停了一下,才让他们起身,比起上个月,纳兰晟的身体似乎更虚弱了,他的声音听着没有丝毫力气:“少卿,带沈氏去刑驰刑,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沈清忧疑惑的看了纳兰晟一眼,去刑场?交代?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她脑中一片混乱的时候,傅少卿温润的声音已响起:“夫人,走吧。”
她略略点头,便转身随傅少卿一起走出殿外。待他们的身影消失,纳兰晟才说道:“轩儿,你随朕来。”言罢,他由太监搀扶着往内阁走去。
纳兰轩鹰眸中隐忍着怒火,回头看了那两抹身影一眼,才跟着走进去。
一路上,沈清忧心中有很多疑问,她看了看傅少卿俊逸略带妖娆的侧脸,轻声问道:“皇上为何要我去观刑,处决的又是何人?”
“还记得那些半路截杀你的山贼吗?”傅少卿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是他们?沈清忧心中微微吃惊,原来纳兰晟今日让她入宫的原因竟是让她来亲眼看看这些山庄是如何死的!她忽然觉得可笑,自己的仇人竟帮她报仇了,真是一个尴尬讽刺的笑话!
“那傅大人也一定知道了谁是背后主使。”许久,她才轻声说道,语气却十分肯定。
傅少卿不可置否,浅色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夫人如此聪慧,应该早有察觉。”
“是梁云蓉。”沈清忧面色平静,心中却泛起一股恨意,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她的性命,除了梁云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