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恨寒一行人到达陵园的时候,陵园的工作人员已经把许天珏的墓地挖开了,棺材就在里头,此刻,他们正四五个人架起杠杆,把棺材抬出土坑。
还没走过去,亮子就接到了重案组过来的一个电话,说是郊区一家银行发生了持枪将劫案,两人死亡,四人受伤,犯罪分子已经潜逃。
亮子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江恨寒,“江队,你父亲让你先放下这里,去那头,说那是个大案子,很棘手,少不得你。”
江恨寒没动,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心想还是把许天珏的案子弄完吧,一直搁在心里堵了这么多年,都快堵塞成脑血栓了。
便道,“你们几个去吧,这里留我一个人就行了,反正只需要把许天珏连棺材一起押送到法医鉴定中心,专家们都在那里,我又不懂解剖那一套,我一个人负责押送就行了。”
“可是江队,难保凌家的人不会突然冒出来生事,还是我和您一块儿留下来吧。”
“没必要,我们要更有效的利用警力资源。何况许天珏的案子在公共程序上早就结案多年,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利用你们这群公共资源。”江恨寒态度很坚决,他知道亮子说的是谁,无非就是凌衍森,以往每一次,他们两个人为了许天珏的事,争锋相对的还少吗?他不怕那个男人。
亮子见他这样说,摆摆手,示意兄弟几个上了车,很快,便离开了。
江恨寒朝着许天珏的墓地走过去,墓碑还在,后面却挖了一个大坑,土翻出来,一堆一堆叠放在墓地旁边的嫩绿的草地上,棕色翠绿相间,很有些诡谲的气氛。
他笑着对陵园的工作人员说,“辛苦大家了,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们把棺材抬到那边的警车上……”
话还没说完,一连串尖锐的喇叭声和刹车声从不远处传来,尖刺一样戳着江恨寒的耳朵,有些痛。
他回头,只见凌衍森那辆嚣张的阿斯顿马丁一个急转弯,轮胎扫起大片尘土,在弯道上打了个旋,急促停住。
车门打开,锃亮的意大利皮鞋反射着强烈的日光,却不似太阳那般炙热,反倒冰寒得厉害,一如车上下来的男人,一身戾气,眉宇之处的肃杀之气即为阴翳。
凌衍森大步跑过来,看见大哥的棺材被活生生的挖出来,曝晒在阳光下,他血红了双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来,雷霆万钧地吼道,“谁准你们动的?信不信老子砍了你们的手!滚!滚蛋!谁在碰我大哥我毙了谁!”
准备抬起棺材的工作人员都面面相觑,被这个凶神恶煞有着触目惊心的血色瞳孔的男人给吓得不敢动了。
江恨寒遥遥的看着凌衍森一身杀气地冲过来,叹口气,回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哥几个歇歇吧,我有点私事要处理,棺材就暂时请你们先放下,待会儿我来叫你们。”
那几个工作人员都是人精,知道凌衍森定是来砸场的,纷纷放下杠子,撒腿就跑得远远的,这陵园忒大,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山坡,休息室在山下,他们一溜烟就消失羊肠小道间。
江恨寒看了看那具磅礴大气的漆红木棺材,回头看了看亡着一双眼,理智全无,愣愣的盯着棺材看的凌衍森。
出于礼貌,他觉得他有必要把对许素芸说过的话再跟眼前煞气腾腾的男人重复一遍,上边也是这样规定的,开棺验尸之前,需通知死者家属,尽管这次不需要得到死者家属的同意。
“凌先生,抱歉,没有及时通知您,我们决定对你大哥当年自杀一案进行重新鉴定,所以需要开棺验尸,这个我已经通知了您的母亲……”
江恨寒话没说完,只感觉耳侧突来一阵劲风,下一秒,面部受到了铁一般僵硬的拳头的重击,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滚到了地上。
他摸着嘴角流出来的血渍,看了看头顶阴鸷地盯着他的凌衍森,迅速爬起来,举起双手,表示友好相待,“凌先生,冷静冷静,不要动气……”
凌衍森大吼一声,刚毅的短发随风飞舞,双腿一弹,冲着江恨寒就是一个猛扑,扑过来,擒住江恨寒抵着地面的双臂,对准江恨寒的双腿,就是一脚过去,江恨寒没来得及反抗,又是一个趔趄,闷声呼痛,这回,是结结实实摔了个大跟头,倒地不起。
他面色变得有些惨白,呼吸似乎突然急促了很多,擦破皮流血的手哆嗦着慢慢的往胸口的位置移动,身体都开始痉挛起来,面目抽搐过后,面色渐渐呈现绛紫。
凌衍森虽然察觉到江恨寒过分不正常的面色和状态,但他实在是气疯了头,哪里还顾得上想别的,他指着江恨寒,目光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那种狠戾憎恨,“江恨寒,如果我以前没说清楚,那我现在再重复一遍,只要我他妈还在世一天,你休想打我大哥的主意!你要验尸,就先从我的尸体上爬过去!我真不理解你们这些警察,表面上说的天花乱坠,铁面无私,实际上呢,都是一群没血没肉的杂种!对一个长眠于地底下的死者,你起码该拿出你最基本的尊重!你竟然要求开棺验尸?谁给你批示的?是公安厅厅长还是法院的人?老子不削死他们老子就不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死后都不配去见我大哥!你动动他试试!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凌先生,请配合我的工作,我也是为了证明你大哥并非自杀,我尊重法律尊重真相,我相信你大哥他在酒泉之下也会理解……”
“放屁!你懂什么?你懂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