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淼淼的语气始终缓慢而冰寒,可她煞白的脸颊上,那两行泪却在清楚的告诉着清妩,当年她所受的那些血淋淋的伤害,至今,甚至是更久的以后,生生世世,都将存在!
清妩回不过神,心里是惊诧的,又是疼痛的,不知道是在为段淼淼疼,还是在为她们有着这样一个qín_shòu不如的父亲而感到痛苦。
段淼淼说的是对的,她的确不是这个世上唯一痛苦着的遭着罪的人。
“所以我恨啊,从我被段飞那狗贼逼着生下那个孽种的那天起,我就死了!生下那孽种后,我在她的手臂下方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下去,差点把她的肉咬下来。再后来,段飞就把她弄走了,弄到了哪里,利用她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懒得管。我只知道,不久后,许天珏的公司倒闭,他坠楼自杀。凌家一家家破人亡,而那个孽种,我再也没见过。段清妩,你那么聪明,你来猜猜,那个孽种现在在哪里?”
段淼淼斜睨着她,眯着的眼睛狭长而寂寥,泛着幽冷的光束,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清妩。
清妩浑身一震,颤抖得打起了哆嗦,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段淼淼,观察她脸上那些得意而冷笑着的表情,声音都无法清晰的发出来了,“你……你是说毛毛?”
“还不算太蠢。”段淼淼笑着,冷冷的接着说,“还记得那次我到你房间里问你,毛毛手臂下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吗?那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我就慌了神,我问过段飞,段飞矢口否认,说当年利用毛毛打垮许天珏后,就把还没断奶的她扔进了福利院,再没有管过,后来听说给人领养了,段飞不相信我的猜测,他沉浸在你和凌衍森结婚的喜悦里,满满以为当初派人调查过凌衍森的底,就可以高枕无忧,那糊涂鬼哪里知道,凌衍森那么久高深莫测的人,早就用了反间计,那些调查他的人全部是他早就买通好了的,目的不过是给段飞一个假象,一个障眼法。哈哈!具体过程我不知道,但当年萧以翔自称毛毛的亲生父亲,把毛毛给你扶养,这件事,绝对和凌衍森脱不了干系。对了,说到这里,我还有个料没爆呢!”
段淼淼得意地挑挑眉,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清妩,凝望着她眼里深深的惶恐,笑得合不拢嘴。
“知道凌衍森为什么会和我合作,联手将你推入监狱吗?”
清妩摇摇头,直觉的抬手,惊慌地捂住耳朵,喃喃着,“不,我不听,我不要听。”
总有种感觉,听了,对于凌衍森的无波无澜就将不复存在。她现在要夺回多多的抚养权,一点都不能心软,一点都不能的……
段淼淼哈哈大笑,看着这样痛苦的清妩,她便觉得愈发畅快,比喝一百杯红酒更能让她身心愉悦。她想,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能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手段,并且,真的能获得兴奋感,但她却不知道,她早已被复仇掏空了心肺,她早已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