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一脸戒备的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尖嘴猴腮,空长了一副磅礴彪悍的体型,她有些想不通,按说萧曼吟那狐媚子的长相算不上倾国也是倾城一方,为何会找这么个长相粗鲁行为更粗糙的女人做佣人呢?
还各种得宠!
怀里软绵绵的身体往臂弯里缩了缩。
陈姐低头看过去,只见多多敛了目光,先前一脸开心的笑也变得有些怯怯,他瑟缩着小小的身子,往她怀里使劲躲着。
多多是怕极了这个面目凶恶的阿姨的。
萧曼吟刚搬进来的时候,多多不懂事,也不看人,小孩心性,在餐桌上胡闹,凌衍森稍一个不注意,便叫他溜了,倒是没溜多远,从餐桌这头爬到那头,抓着萧曼吟长长的裙摆就往她膝盖上爬,小手拽的萧曼吟的假肢和截肢部分痛的死去活来,但是碍于凌衍森,萧曼吟扭曲着脸忍耐着,还冲多多难看地笑了笑。多多自然不能理会那抹复杂的笑里的含义,只当这漂亮阿姨喜欢自
己,便越发来劲,在萧曼吟孱弱的大腿上来回晃悠,踩来踩去,折腾够了,末了,萧曼吟终于等到多多要下去的时候,却没想到多多临走前还给她来了个急转弯,一泡尿就淋在了她等了两个月将将从米兰空运回来的香奈儿新一季的第一次穿上身的长裙上。
自然而然,餐桌上传来女人厉声的尖叫。
而阿青是个护主护的忒厉害的货,当下火起,也不管凌衍森在不在场,对着多多嫩肉不多的小脸就是一巴掌掴了下去。
多多反应迟钝,但不代表他感觉不到痛和阿青眼里的憎恨恐吓,好一会儿才痴痴地嚎啕大哭起来。
那一晚,凌衍森痛骂了半晚上阿青,后半夜还不顾萧曼吟求情,硬是把阿青关在门外,让她罚站到天亮才罢休。
自那之后,阿青表面上自是收敛,虽然看着多多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裹腹。
此刻,一楼歌舞升平,陈姐带着斗浚多多一直不罢休地往门口连走带爬,他听得见下面的动静,小小的脑袋里装满好奇,想下去看看。
但陈姐念及凌衍森的一再叮嘱,自是不敢开门。
却不料,敲门声响了。
打开门一看,好家伙,是一脸阴沉不自在的阿青。
“什么事?”
陈姐连寒暄都省略了,谁叫萧曼吟和阿青这对主仆平日里在别墅就不招他们喜欢呢。
“那个,能不能帮把手?今晚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我手里头好多活儿,你家少爷和我家小姐又在下头招呼宾客,连个能主事做决定的人都没有,我没办法所以才来找你的!”
阿青闪躲着目光,迟迟不看陈姐,却有意无意看向多多,见多多撇着小脸躲着她,有些生气。
“少爷吩咐过了,我得寸步不离小少爷。对不起,恕我没办法帮你的忙。”
“陈姐,就当我求你。我阿青鲜少求人,要不是焦头烂额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也不找你。小少爷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待一会儿也没事,我保证,顶多占用你五分钟,你要实在不放心,我替你看着他,成不?”
陈姐还没说话,却感觉到怀里的小脑袋动了动,在她衣面上隐隐约约的蹭着,那样子,不用看也知道是在摇头。
憋着笑,陈姐骄傲地想,她家小少爷虽然人看着木讷呆滞,话说不圆糊,可脑袋精着呢,害怕门口的凶大娘,所以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衣领,摇着头不肯松手,表示不愿意她离开。
“阿青,不是我不帮你,可是少爷交代过了……”
“都是自己家里的事,说实在的也说不来帮忙什么的,你看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好说话!就五分钟的事儿,怎么的,小少爷离了你五分钟就活不下去了?小孩子可不能这么骄纵着,小心养成小
皇帝!”
阿青见陈姐犹豫,忙打断,语气又冷又硬,目光明亮又放肆,仿佛她说的句句是真理。
陈姐一听阿青都这么说了,说到底虽然很不赞同这门婚事,但到底是少爷的意思,多少也就凑合着算一家人了,何况就五分钟,阿青叫自己来帮忙说明自己在这别墅里还是有一点地位的,否则,怎么会叫自己去主事儿?想到此处,陈姐觉得既然没有理由拒绝了,便答应就是,反正就短短五分钟。
可是多多攥着她衣领的小手,小指头越揪越紧,身体扭动着,嗓子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别扭的声音。
陈姐只好爱怜地蹲下来,放下他,好好地哄,“乖,小少爷最乖了是不是?阿青阿姨说有点事要陈奶奶帮忙,就一会儿,小少爷自己和自己玩会儿,数到一百,陈奶奶就回来陪你,好吗?”
“不,不嘛,粑粑也说回来和多多玩,可他没回来,现在还没回来……”多多跺脚,急了,扁着嘴,黑漆漆的瞳孔里隐隐冒出水光。
陈姐慌了,忙搂住他,耐心的劝说,“陈奶奶和多多保证,陈奶奶不说谎,说谎就长长鼻子,丑死了的那种,好不好?”
连哄带劝的,好久,阿青一遍遍看表,都不耐烦了的时候,多多终于扁着嘴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他不知怎么的,很怕孤独,让他一个人呆一会儿,他都不愿意,晚上也必须有大人陪着,直到睡着,有时半夜被尿憋醒,看不到凌衍森,他也要哭半天,哄都哄不停。
陈姐站起来,牵着多多走到榻榻米那里,塞给他最近很迷的那个刺球,就走到门边,对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阿青冷声说,“还愣着干什么?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