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满头大汗。

脑袋后面还有数根黑线。

看着凌衍森铁着脸有意无意挡住清妩腹部以上的手,很有些压力地晃了晃手里的止血钳,“二少,你要不要挪一下位置?”

凌衍森一顿,脖子梗梗,面容僵硬。

修长的漂亮的手指这才移开。

看见那满满一腰的暗红,麦冬的面色凝重起来,眉毛蹙了蹙,有些心疼,“少奶奶真能忍耐,二少,不是我说你,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一个女人家刚剖宫产,身体还未大好你就让她淋雨,是个男人也做不来这事儿。你忒不厚道了。”

凌衍森绷着脸,沉沉哼了一声,没吭气儿。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泛着隐秘的担忧,急切地锁着沙发上安然躺着的毫无生气的纤细女人。

“情况怎么样?感染了吗?”

“伤口裂开,出血了,绷带缠得厚,感染迹象倒不明显,但是淋了雨,感冒迹象很严重啊。须知,发烧也是感染迹象的一种,得预防。”

凌衍森听了揪起眉,沉沉反问,“那到底是感染了还是没感染?”

饶是麦冬好脾气得很,此刻,面对这头冷血冷情的老虎,也失了控制,“感染没感染的,二少在乎吗?若是在乎,怎么会舍得让二少奶奶淋雨?还让她胸口挨了一脚,等等还得拍个片子,才能确定有没有内伤。”

“……”

凌衍森自知百口莫辩。也知道自己刚才气疯了,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收不回那一脚。

可是这个女人凭什么要为江恨寒挡他一脚?她到底有没有身为他妻子的自知?要不是她和江恨寒缠缠绵绵的,他又怎么会气到一发不可收拾?不过话又说回来,明明都打算一刀两断了,她和谁暧昧关他鸟事?

可就是会生气,会发疯,会难以自控。

“少奶奶瘦成什么样不用我详细描述,二少你自己看得见吧。她的身体自从生孩子后一落千丈,营养和恢复都没跟进不说,还屡屡受伤,这样下去,恐怕积久成疾啊。”

凌衍森冷冷的点点头,表示他听进去了。

麦冬睨一眼面前天神般的霸气男人,摇摇头,言辞凿凿,颇含深意,”二少,夫妻吵架床头打床尾和嘛,何必那么认真,二少奶奶是认死理的人,固执又傻气,可别太欺负她哟,小心被别的识货的男人抢了去。”

“听你这意思,莫非你便是那识货者之一?”凌衍森的轮廓顿然黑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语气是疑问,话却是赤果果的压迫,刀光剑影般的目光震碎了麦冬颤抖的小心肝。

麦冬打哈哈,推着清妩去拍了个片子,在造影下看了半天,在凌衍森愈发不耐的催促里这才回过头,“没踢到重要部位,肋骨没事,心脏没事,但是肌肉组织有损伤。”

“她昏迷不醒是什么原因?”

“二少,你也去试试剖宫产后不坐月子跪着淋一夜雨,便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滚!”

凌衍森吼着,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麦冬这厮的意思大概是她累及,撑不住睡了吧。

赶走了麦冬,凌衍森抱着沉睡中的清妩上楼。

在廊道里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脚踢开了主卧的门。

床上凌乱不堪,左侧的枕头堆放在右侧的枕头上,回忆起这些天自己都是枕着她的枕头闻着她余留的幽香睡着的,凌衍森止不住的暗暗唾弃自己。

腰上有伤,他也不敢给她洗澡,便只能打来一盆水,用毛巾细细擦拭着。

越擦,目光越纠结,心就像被她腰上的绷带绞紧了似的,呼吸不畅,半痛半麻木。

手抚上她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那是他们孩子出来的地方,这里曾孕育过多多,见证过他们艰涩的爱情。她真的瘦的不像个人了,以前肚子上没肉,却还是软软的,现在摸起来除了那层单薄的皮,便只剩骨头。

这些天不是江恨寒在照顾她吗?为什么还瘦的这般厉害?脸上暗黄惨白交错,颧骨凸显,眼窝深陷,苍白纤弱,美得很不真实。

她总是学不会照顾自己。叫他怎么放心?

阿妩,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想杀死我们的孩子?而现在,又为什么要死皮赖脸缠上门要见多多?你爱他吗还是只是在做戏求得我的宽恕?我不想见你,我只想和你撇清关系。我怕我会舍不得,会像不久之前那样傻兮兮的被你蒙骗,而罔顾毛毛的性命。

毛毛是大哥唯一的孩子,她必须活着,所以,你必须去坐牢。

对不起。

******

清妩是第三日早晨醒来的。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因为低烧,又睡得不够安稳,噩梦总是徘徊着那天晚上痛苦的经历,循环往复往她脑海里钻。以至于终于承受不住那些恶心画面带来的蚀骨伤痛,在清晨第一缕光线穿过纱帘时,她尖叫着睁开了眼睛。

身旁有慵懒的哼声传来。

转头,额头却撞到了硬邦邦的东西,视野很迷糊,看了半天才看清楚那硬邦邦东西上面是青黑的刚毅的短发,根根倒竖,冷漠如初冬的早霜。

凌衍森趁她还未完全清醒,快速转身,掩盖住下腹朝气蓬勃的兄弟。

暗暗低咒。

等了一会儿,兄弟偃旗息鼓,他下床,背对着她穿衣服。

没叫吴嫂回来,他一个人找看了她一天一夜,后来终于抵不过困倦,枕在她身边睡着,后来又觉得冷得不行,上了床,控制不住的,一点一点朝她温热的身体靠过去。

清妩很惊悚。

她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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