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恨寒这几日很忙碌。

从武警医院押走周东,因为有那盒录像带,周东那混蛋对自己所犯之事供认不讳。

在江恨寒一再的坚持和施压下,这件案子成了彻头彻尾秘密案件,周东的0强0奸0虐0待罪行成立,判处六年零三个月的有期徒刑。

案子既然已经破了,江恨寒原本是打算将那盒录像带销毁的,他答应过清妩,不让凌衍森有任何可疑痕迹可查。

但思来想去,又怕后期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最终放在了罪证室锁了起来。

第六日,一大早,他便往医院赶过去。

却从医生以及护理人员口中得知清妩剖腹产第四日醒来后竞合凌衍森闹翻,后又因为情绪崩溃坠落地上导致腹部崩血严重。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情况总算是稳定了。

只是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他叹口气,走进病房。

小护士刚查完房,病室里暗沉如海,十分安静。床头柜上摆着已经枯萎的别人送过来的花,素色窗帘终日拉着,沙发上没有人坐过的痕迹。

凌衍森做的够绝。

不仅把孩子撤出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就连一个佣人都不指派,任这个女人孤零零的生死未卜地躺在这里。

江恨寒走到床边,浓眉拧起,病床双带着呼吸罩安静睡着的女人,惨白若纸的脸庞憔悴斑驳,大概是肤色白的过分,皮肤里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

这幅样子,活脱脱像个死人。

他觉得她太傻。爱凌衍森那个说翻脸就翻脸的男人爱得太偏执。

不过以前和她仅有的几次见面,对这个女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她性子里的执拗和顽固。

转而一想,江恨寒便觉得自己也沾染了她的几分傻气。

身为国家执法人员,竟然糊涂到替受害人隐瞒案件的真实情况,顶着极有可能被革除警籍的风险,然而,当时看到她那副破碎支离的样子,他连半分犹豫都不带。

大概在莫奈那一道长的没有尽头的晦暗的走廊初初相见,他便弥足深陷了。

江恨寒给母亲何仪打了个电话,借了个佣人。

直到家里的佣人赶过来,他才回家,洗了个澡,睡了一觉。

第二日一大早便早早的赶到医院,接替佣人。

这样连着十来天过去,清妩却只是沉沉的睡着,没有半分苏醒的样子。江恨寒问过主治医生,那医生却也只是摇头,说病人连番遭到几次重创,身体恢复的过程很缓慢。

第十八天。

在江恨寒日复一日的期盼中,清妩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见江恨寒的第一眼,目光很空洞,仿佛定住了半日,才确定,头顶上那张轮廓鲜明的男人的脸,不是她臆想中的脸。

“你睡了很长时间了,再不醒,我简直以为你要变成植物人了。”

江恨寒笑看着眼皮子底下,呆呆地躺着的目光涣散的女人,她看起来更像一座拼凑的石雕,稍微碰一碰,都会碎裂。

这般让他心疼。

“案子……”

清妩张嘴,太久没说话,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案子我已经处理好。放心,是按照你所要求的那样做的。可能是和你闹了矛盾,也可能是你早产的孩子情况反反复复,凌衍森并没有来问我案子的具体情况。”

清妩苦笑,想起那日他决绝抛下她离去的背影,心口就像压了一座山,让她连哭都无法顺利的哭出来。

“江恨寒,我以为我的孩子没了,那晚我几乎一个晚上都没听见胎动,下面流了那么多血,我只想着他肯定没了。或许,我潜意识里就是希望他没了吧,毕竟,那样出生,不光是对孩子的侮辱,连我自己都觉得肮脏!”

江恨寒顿了顿,俊朗的眉宇稍稍皱着,思考半晌,才说,“所以你是将计就计,故意让凌衍森误会你吗?”

“那时我只以为孩子不在了。我就想,散了就散了吧,反正这辈子我和他再无任何可能。可没想到……我的宝宝竟然还在,竟然那么顽强……”

“段清妩,事情有很多解决办法的。你偏偏走了最极端的路。”江恨寒看着她,如实相告,目光充满怜悯。

清妩却转过头,,捂住脸,低声而泣,干裂的唇蒙上了白雾,毫无生气,“不,没有更好的办法。你不了解阿衍,他那样的性子,如果知道真相,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我只是不忍心也没办法看到他生不如死。”

江恨寒叹气,“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听说他把你们的孩子转移到别的医院去了,他这样做存心是不想让你见孩子。”

“什么?!”清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最终,却在眼泪中慢慢呜咽出来,“这的确像是他会做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办,可我要见孩子,那是我的宝宝,那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我没法失去他,我也不能失去他……呜呜……该怎么办?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江恨寒端过来一杯水,用勺子舀了一点,贴到她唇边,打湿她的唇面,只好安慰,“你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只有这样,你才能下床,才有力气去看你的孩子啊。”

“对,我要把身体养好,我要去见我的宝宝,我要把他养大,无论如何,我不能失去他!”

因为那是她用最卑微最不能相认言明的惨烈方式保护下来的孩子,那是他和她生命的延续,是她后半生的支柱。

可清妩并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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