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你已经在心里认定我是个恶心男人了。可我还是想解释,我和白琴,你看的……我和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他伏在床边,俯瞰着她,沉郁的眸子一如一室寂静,晦暗,且,暗藏悲伤。
清妩真的有些想笑,多久之前,她也曾这般低声下气,追着他,求着他,给她一个机会,解释解释她和凌思聪错综复杂的关系。
如今,倒是他反过来了。
何其骄傲,何其不可一世的凌衍森,斑驳的抬头纹,如同污染了的墙垢,那双衍着雾气的眼睛,狭长得像海沟,令她多看一眼便多难过一分。
凌衍森坐到床边,想伸手去碰碰她苍白的脸,可是,只要一想到刚才她厌恶的神色和小护士的劝诫,终是悻悻然作罢,手握成拳头,骨骼作响。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白琴的电话的,你联系过她吗?”
清妩没有犹豫,很快点点头。
“什么时候?”
“就在你爽约的那天晚上。”
她顿了顿,舔舔唇,凌衍森马上端起床头小柜子上已经准备好的水,凑到她嘴边,但因为她平躺着,有些局促,没办法喂,他再度伸出手,僵在半空,那模样分明是有些局促。
清妩闭了闭眼,面容沉静,知晓他一直是这样的男人,看似霸道,可内心却是细腻又纤弱,定是对她刚刚的反应耿耿于怀。
“扶我起来吧。”
他亮了亮眸子,赶紧上前,结实的臂膀小心翼翼圈住她白皙的脖子,扶她起来,喂过了水,又将她放下去,躺好,才坐下来。
清妩望着他青黑眼沉沉的眼圈,那英俊的轮廓上浮泛着深深的疲惫,她继续补充。
“早晨你忘带了手机,我无意中在榻榻米上发现,真的是一时好奇,便打开了短信箱,退出时意外弹出了通话记录的页面,我一看,一长串都是一个号码,便起了疑心,抄了下来。晚上你一再拖延爽约,并且中午答应的好好地,迟到了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我便没忍住,拨了过去。听见白琴的声音觉得十分耳熟,这才回忆起前些月段氏招标,你当时在国外出差,我给你打电话,电话里也出现过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独特,所以印象很深刻。后来不知她有意还是无意,自报了家门,我一想,周围认识的人里,姓白的也就只有白琴。便猜疑是她。”
凌衍森静静地听她叙述,心中更加肯定,一切都是白琴在背后搞的鬼!
眸光锐利似锋刃,他紧接着追问,“那么,你说晚上要和我单独出去吃饭,就是为了问清楚这件事?又觉得别墅有吴嫂和陈姐在,不方便是吧?”
“是。小弟来找过我,哭着求着说他再也受不了了,再也忍不住了,让我帮帮他。我能怎么办呢?我原本想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孩子这么大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这个时候,我都成受不住打击。凌衍森,别怪我,我真的尝试过要信任你,可是你每次都那么无情,好不容易对你建立了一点信任,你翻手就毫不留情地打碎了。虽然和小弟四年没见,可我们从前感情是不错的,我作为他的姐姐,他受了委屈,我理应为他出头。只是,抢了他女朋友的人是你,我的丈夫,所以……我作为受害者夹在中间,两头难做。”
凌衍森听着她悲伤的无奈的语气,心如刀割。他顿时觉得自己便是那罪大恶极之人,从来只考虑自己那点破自尊,完全忘了站在她的角度看待整件事对她造成的伤害!
“现在想来,白琴临时拿着和你通话的那段录音威胁我,逼我去柏莱酒店,估计是跟踪了你大半天,知道你会和我在那家淮扬私房菜馆用餐,便故意选在柏莱酒店,好套准精确的时间,让你正好撞破我和她……”说到这里,凌衍森缓了缓,一脸的苦笑,“阿妩,我不骗你,真的。我凌衍森如果想做坏事,有的是女人,我真的没必要和白琴那样。当时,肯定是她在整个酒店的监控室安插了内应了,得到通知,知道你已经在门外了,便突然朝我走了过来,我当时正在和你讲电话,根本来不及反应什么事,裤头的拉链就被她一下子扯了下来……”
清妩回忆着整件事,也点点头,“我收到她发来的短信,说你在柏莱酒店,除了菜馆问过的士司机,才知道,柏莱酒店就在菜馆对面。不得不承认,她安排的很好。”
凌衍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清妩,语气轻松了不少,“阿妩,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是清白的了?!”
“现在开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变老老实实回答一个。”
“好,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阿妩,以前是我蠢了,我以为瞒着你对你和我都好,直到刚才以为要失去你了,我才明白,我有多自私!”
“给小弟接风宴那天晚上,你是怎么知道吃饭的地点的?那束满天星是给谁的?”
“之前白琴便通知过我,说近期要回国。我当时不耐烦与她多接触,便没当回事。阿妩,我和她的过去有些复杂……可以说,我有很多很多把柄握在她手里。只要她脑袋一抽风使出这些底牌,我凌衍森便满盘皆输。可能是整个嘉宇的信誉危机,也可能是我个人的丑闻。她掌握着太多我不愿启齿的过去。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清妩很直接地摇了摇头,眸子有些冷意,仿佛对他所言并不多感兴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凌衍森看着她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