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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拒绝了去高胜天休息室休息的好意他想在门外守着父亲算是赎罪也可以他不能再那么自私的把所有的责任都到父亲头上了
父亲已经老了他再也不是自己记忆中那顶天立地的样子了他现在有满头的白发被责任压弯的背脊他承担不起自己那样不负责任的理取闹的怨恨了
入夜之后医院里就更加寂静了值班的护士小姐在值班室打着瞌睡哈欠连连微弱的白炽灯像是阴天的太阳光线般温柔地泻下來拉出长椅上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有些凄凉但远远看起來却很唯美
骆辰打横躺在长椅上她的头枕着陈诺的腿她问道“阿诺你和伯父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
陈诺轻抚着骆辰散落在他腿上的板栗色长发问道“真的想知道”
骆辰重重的点点头月牙状的眼睛里是满是认真的神色她想知道陈诺跟伯父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更想帮助他们解决这种误会
毋庸置疑陈伯父是爱陈诺的
而从听到陈翔昏倒后陈诺的反应看來他对于陈翔也不是沒感情她知道定是他们父子间有什么误会她知道自己不一定能让他们冰释前嫌但这是个机会她想试试
陈诺想了很久仍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骆辰说那些陈年旧事
多少年來那些事情那些伤口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午夜梦回他有多少次是被噩梦吓醒的母亲身上破了个洞倒在血泊中的样子生生折磨着他
记忆永远鲜明事故像是发生在昨天的故事那是溃烂他心底的伤疤揭开一次就是一次的鲜血淋漓
就在骆辰快要放弃的时候陈诺磁性的声音在空气里慢慢响起“妈妈是因为我离开的如果不是我贪玩如果不是我硬拉着她出去妈妈就不会出事不会离开”
陈诺的声音很低他的眉头紧紧地蹙起眼底满是深邃的她读不懂的忧伤骆辰知道他在隐忍着一些痛苦她很心疼他她不知道阿诺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但她知道能让多年后的阿诺依旧如此难过的事定是一场非同寻常的血雨腥风
骆辰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外表看起來不可一世罢了事实上他很脆弱至少在感情的经历方面阿诺是脆弱的
骆辰不敢看他盛满忧伤的眼睛她把头深深埋在陈诺怀里向他挪了挪身体手臂紧紧地环上他的腰
骆辰想要安慰陈诺至少让他不要那么难过但是她嘴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通过紧紧地抱着他的方式让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至少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不管是什么样的风雨她会跟他一起面对
陈诺继续说“那天我过八岁生日妈妈本來买了很多东西准备在家里陪我过的但是我不满意我想去游乐园妈妈拗不过我就带我去了……”
陈诺后悔死了如果他知道那天他出门会碰到那样的事他宁愿不过生日也不会离开家门一步是他的顽皮导致了母亲的离去他知道是他错了可是并不是所有的过错都能够弥补至少那次犯错的代价不是他所付得起的
他们出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人在跟踪他们了但妇孺儿童他们沒那么高的警觉性他们浑然不知
异味传來的时候妈妈命令他马上闭气但他仍是不知道危险像个白痴似的放声大笑
陈诺再次醒來的时候仍跟母亲在一起但不是在游乐场而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厂车间里他们的手脚都被绑上母亲的脸上有两个明显的掌印长发凌乱
绑架他们的人是本家的伯伯他们向陈翔提出的要求是要马上接管陈家的祖业包括:政界权利、商界财富、古玩字画一样不都不能少[
陈家是世家而且是全国乃是全世界最古老的家族唐朝开始就累积的财富说是富可敌国一点都不为过
陈翔知道他大哥个心术不正若是真的让他得到这么一大笔财富带來的将是全国性的倾覆
但是他沒办法为了营救妻儿他只能阳奉阴违地答应他
陈夫人不是懦弱的人相反她是个社会责任感很强烈的人如果真的因为他们母子让全国人民受灾她就算是自尽也永远都不会答应的
那个破旧的车间不仅仅是陈诺也是陈翔永远的噩梦
陈翔跟大哥约法三章一手签字一手交人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大哥虽然不务正业但也很快就识破他耍诈的诡计一怒之下他一枪射到一直阻止丈夫签字的陈夫人胸口
才八岁大的陈诺被母亲全身是血的样子吓的晕了过去
母亲是在医院去世的但是陈诺的记忆却被定格在那个废弃的工厂想到母亲他都只记得她身上破了个洞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陈诺小的时候不懂事他只是认为父亲舍不得荣华富贵所以舍弃了他和母亲的生命
他开始恨父亲很恨很恨他总是想如果父亲当时愿意舍弃荣华富贵母亲就不会离开……
任骆辰想象力丰富也沒想到当时的情况竟如此惨烈果然我猜中结局但永远也法预料到这过程
阿诺才八岁他才八岁啊老天怎么能这么残忍让一个只有八岁大的小孩目睹如此惨烈的事实
“我是个懦夫我把所有的责任都到爸爸身上但其实我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要不是我不听话要不是妈妈受不了我闹腾我们母子也不会被他们绑架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陈诺的手用力捶向椅子背后的墙壁顿时鲜血淋漓他的眼底是隐忍的泪水
骆辰一把抓过他的手紧紧地抱着她哭着说“阿诺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是你伯伯他混蛋他心术不正就算那天沒得逞他也不会放弃该死的计划的阿诺你才是这其中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