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悍马如履平地般地通过一道正在修建中的公路,驶进gf高速路段时速度像飞起来了一般,车外的景色地倒退着,画面是灰暗色的基调,是天空上浓浓积云的杰作。
顾清颜自醒来之后视线便一直投注在了车窗外,注视这翻腾而起的乌云,目光在灰色基调的天空上毫无目标的寻找着什么。
从车驶出了g市奔往f市,她便一直沉默,倚靠在窗边的身影显得单薄而萧索,她盯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象,脑海里却自动切换成了曾经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每一张画面都清晰得甚至能记起当时谁说了什么话。
有他眼神里偶尔会流露出来缱倦目光,慵懒中透着温暖的张力的画面,也有他们生活中的各种点滴。
她听到了宴席间的嬉笑,景象切换,画面上的他们成了朋友恶整的对象,穿着结婚礼服的她被朋友推进他怀里逼得两人抢吃一颗被线悬挂着的红樱桃,不知道被谁推了,她心里懊恼,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他怀里扑了过去,胸口撞在一起那种闷疼的感觉都记忆犹新,他们被当成了娱乐众人的对象,婚礼之上的郁闷还没有散去,但她总不能板着脸不接招,她看着那颗殷桃毫不犹豫地张口去咬,可他动作比她还要快,在那悬着的樱桃就要跳起来的时候直接便没入了他的嘴里,她扑了个空,嘴却毫不意外地朝他脸颊挨了过去,正待她发现形式不对就要撤回来时,那张被瞳仁放大了数倍的俊颜迅速逼近,她来不及躲闪,后脑勺便被早有预谋的他伸手抱着,温热的唇瓣印了上来,舌尖温软,还带着浓郁的酒气,是白酒参合着洋酒的气息,她听见了周边人的欢叫声,自己的唇被紧紧封住,他的舌尖还灵巧地撬开她的贝齿,将那颗她刚才要抢的樱桃送进她的口中。
“啊,吃了吃了,这种吃樱桃的方式就是好啊,哈哈哈--”朋友们的高呼调笑弄得她一阵手足失措,本不沾酒的她也被他这一个突然的深吻羞得染红了脸颊。
之后画面切换,她看到了偌大的婚床上,那穿着礼服连衣服都没换的自己就躺在大床上,室内灯光朦胧,视线不清,而在卧室对面的书房,酒气混合这浑浊的烟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同样是衣服未换,那捧玫瑰花颜色依然娇艳只是朵朵都失去了生气般,静如死物。
他们的新婚夜是两个各有心思的男女各自待在不同的房间,白日里用欢笑掩饰过去的尴尬在夜里毫无预兆地全部释放了出来。
回忆真的是一个黑洞现象,明明身在局中此时回顾却成了局外人,她看到在婚礼上那笑得僵硬了的脸,看到了新婚夜里独自蜷缩在大床上的女人,恍然觉得,那根本就不是她自己。
一颗豆大的雨点斜着砸了过来,隔着一层车窗,那砸来的雨点还是让她忍不住地眨了一下眼睛,雨点撞在车窗上,摊开成一团水,她看着越下越大的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脑海里那些纷杂的回忆片段也随着她闭眼的动作被戛然而止。
回忆,始终只能成为回忆!
就像历史,永远只会是历史,它就如同一张警示牌,告诫自己永远不会再有重复的可能!
f市军属大院门口,一把大伞下,两个人就站在大门口的位置,目光翘首以盼,警卫兵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的这种情况,再一次走过去行礼说道:“顾军长,雨大了,您和顾太太还是先回家吧?”
是什么原因让这对夫妻在这里一站就是大半个小时?而顾军长则是一脸冷然,那张脸已经僵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他站在门口就像一尊雕像,一手执伞,一双厉目平时前方,似乎在看着大院门口的那条大道的尽头。
顾濂辉脸冷不说话,警卫员心里颤了颤,倒是脸色稍微和缓的顾太太轻声说道:“小萧,不要紧,我们在这里等人!”
沈敏佳说完,心口微微一疼,女儿,我的女儿!
我们知道婚姻需要磨合,那是一个人需要掩饰掉锋芒容忍对方锋芒的过程。
我们知道你性子桀骜,自然不能让人一味的宠。
我们相信生活过程中总有一个人能让你磨砺掉锋芒甘心为对方付出。
我们觉得你应该选对了人!
但现实却给我们重重一击!
如果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13acv。
警卫员小萧听了,朝顾太太望去,就这么无意间的一望,他看到了顾太太那双微红的眼眶,他急忙垂下脸去,快步走到门岗处,从里面翻出一把大伞来,撑开,笔直地站在了顾太太的身后。
风雨中,两个老人这般站着,沈敏佳看着站在身边的老顾,他虽然没有多言,但是现在却在为自己当初作出婚礼决策的事情而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老顾心疼女儿是完全心疼进了骨子里!也正因为如此,如今,在这张沉冷的脸色下,沈敏佳深知,他已经是心如刀割了!
前面大道两旁笔直的白杨树,树叶在风雨中簌簌飘扬,曾经盖过头顶的密叶也因为冬日的临近变得稀疏而萧索,车轮碾过飘落的叶子,那站在路的尽头,两把撑起的大伞下,渐渐清晰着,却又在顾清颜的眼睛里变得朦胧起来。
是眼眶里瞬间积满的泪水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是在看着那大门口守候着她归来的父母,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倔强坚持也如绝了堤的堤坝,一发而不可收!
家,家--
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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