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开什么玩笑!”
自打认识季东来以来,孟烟池还没见他如此失态过。顶着一头乱发对着手机大喊大叫什么的……在这之前让他如何想象都想不出素来整洁的季东来会以这个形象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大早上的,大部分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孟烟池的房间正好离季东来很近,被这么一喊就再也睡不着了。住宿的地方隔音并不是很好,加上早晨特别宁静,一下子好多人都被这动静惊醒。
能让季东来这么失态的……除了冯夜枢的事情,不作他想。
孟烟池听到那个不见了的时候,心里顿时抽了一下,冯夜枢并不是一个会闹失踪的人,换句话说,他是一个非常宅的人,在他前世作为冯夜枢的助理,冯夜枢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房间里,玩ipad,看书,或者是对着电脑发呆,乃至于自己有时候都不得不抽打他去外面走走——每每这个时间,都是程叙最享受的时候,就像养着一只温驯的大犬,带着他去外面遛遛,主人的自豪感满满。
以冯夜枢敬业的性格,在拍《刺藤》这么重要的剧的时候,他失踪了……这就说明,他真的是失踪了。
孟烟池深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手机里存着的冯夜枢无数张的照片,一张一张,那个人……如果失踪,会跑到哪里去?会因为什么事情,放下这么重要的剧?
在这时候,他才发现,哪怕自己自诩冯夜枢百科辞典,也依然看不透他的心。
季东来现在已经几乎失了方寸。冯夜枢虽然大小毛病不少,但中途失踪这种事还从来没发生过。如果片方追究起来,甚至可以按违约处理。但是现在姬氏内部因为公子凭和姬飞扬的消息已经鸡飞狗跳自顾不暇,就算上报也只会增加混乱的程度而已。
季东来颓然坐着,双手十指深深插入发间,好像要将本来就节节败退的发际线继续向后推移似的。
到了这个程度,要想不惊动李臻已经是不可能的。闻讯而来的李大导演显然一副还没完全睡醒的样子,肩上披着罗建周的外衣。倒是罗助理已经进入状态,利索地下达指示,安置不明就里的围观群众,在场只留下孟烟池等少数人,之后还给季东来倒了杯热水,“据我所知,冯夜枢并不是无故缺席的人,这件事情应该另有原因。投资方那边我们会尽力帮忙协调,现在还是请您先镇定一下……”
虽然在场不止一个人注意到了李臻肩上那件不知道什么时候由罗建周披上去的外衣,但此时显然并非八卦的时机。喝了几口热水之后,季东来的情绪算是稳定许多,“冯夜枢昨天晚上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离开了,从那之后就没联系。按照规定,在外工作每隔一定时间就要和姬氏联系,确保艺人的行踪。我和姬氏联系过,至今没有冯夜枢的消息,而他本人的一切联络方式都联系不上他。”
“谁的电话?按照姬氏现在一团混乱的情况,还有谁会在这时候联系他呢?”初秋的早晨带着点清寒,李臻把外衣稍微紧了紧,呵欠没停下来,毒舌倒是依旧。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姬氏旗下,听到这话心里自然好受不到哪里去,李臻却说得全无顾忌,“季先生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吗?”
“声音很陌生,但号码似乎见过。”季东来稍微一思忖,便将手机号码记在便签纸上,然后在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检索记录。
“季先生竟然过目不忘?佩服佩服。”见此情景,不仅罗建周,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季东来此时却没什么接受恭维的心情,“这有什么,当冯夜枢的经纪人当久了,练出来的而已。”
“找到了。”季东来在看到自己手机通讯录上出现的姓名的时候,并没有露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反倒是皱紧了眉头,“没想到会是他……萧眠月。”
萧眠月的名字对许多人来说并不熟悉,就连罗建周也露出了些微困惑的神色。却没想到李臻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说的‘萧眠月’,年纪应该在27岁左右,左手虎口上有一颗红色的痣,我说的可对?”
“确实是没错,但是李导你怎么会……”这下轮到季东来不明所以,看着罗建周试图寻求帮助。哪知后者回应了他一个同样不解的眼神。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知道他是谁了。”李臻脸上的困意顿时一扫而光,眼中露出那种平时在拍戏的时候,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兴致勃勃又带点促狭的眼神。
“《刺藤》的进展看来要另作安排,好在投资方不是不好说话的人。”李臻再次打了个呵欠,勾勾手指让罗建周在身后跟上。罗建周也只能无奈地留下个苦笑,简单地交代之后跟着李臻退去,远远的好像还能听到他们二人的零星片语,“可是抵押的资金……”
“那个不用担心,到时候会有人赔的……”
与此同时,冯夜枢正在驱车向程叙曾经的住址飞驰而去。被他接连抛在后面的车愤怒地大声鸣笛,如果不是保时捷的优越性能,这种速度在高速道上无异于寻死,但冯夜枢此时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从程叙的意外开始就一直深埋在心里的不良预感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爪牙,前前后后的碎片开始逐渐拼凑,故事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那块怀表是从萧眠月手上得来的。说起来也是他和萧眠月,以及,姬氏的孽缘的开始,从那时候就染上了血腥的味道。
若干年前的某一天,冯夜枢突然接到临时变更安排的通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