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过去了,漾歌除了会每天出门采购生活必需品之外,就真的再没出过门。可任泽默对她仍旧是不信任,任漾歌百般讨好,他态度依然是冷冷的。
漾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在他面前愈加柔顺。
这日,她闲来无事,正在家里打扫房间时,秋以人的一个电话让她瞬时手足无措。
她深吸了口气,平复着震惊的心情:“哥,把地址发给我,我,我马上过来。”
她匆匆忙忙跑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地址给了司机。
车辆急速地穿梭过街道,漾歌坐在车里,心口惴惴地乱跳。她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迟疑了许久才按下了任泽默的电话。
电话关机。她收起手机,眼睛茫然地落在窗外。窗外景色变换,漾歌紧紧地揪着手。任君浩最终还是死了,那这件事,任泽默是否知晓?亦或,是他一手策划的?
车子停在殡仪馆外,任君浩的葬礼简单、肃穆,却也冷清。来悼念的人是不少,多数都是商界的大佬,毕竟曾有交情,不来凭吊一番面子上也抹不开。然而因任君浩入狱前商誉尽毁,任煊又无继承任远,任君浩这一支算是失了势力。所以这些人也只是走个过场,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漾歌扫了一圈,只见任君浩的灵柩前分别站着刘悠和叶子馨、任煊三人。叶子馨已然哭倒在任煊怀里,可刘悠却依旧挺直着身板站着,她一身黑裙,气质冷然。她性格素来比叶子馨坚强,若是旁人,漾歌是佩服的。她,漾歌只觉得可怜。她一辈子都在追逐棺木内的男人,可那男人的目光却从未在她身上驻足过。末了,他们最后的交集,却是她以未亡人的身份为他举行的葬礼。
漾歌走过去,捻了一柱香,恭恭敬敬地跪下拜了几拜,再站起来把香插在任君浩的灵位前。她做完这一切后,就退至到刘悠身边。漾歌伸手到刘悠身侧,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冷,漾歌一惊,牢牢握住,只当能为她送去一些安慰也好。刘悠没有拒绝。
漾歌静静地站着,抬头越过众人,望了眼任煊,恰好与他的目光撞到了一块。他眼里有哀恸,有愤怒,有恨意,也有质疑。漾歌对他摇了摇头,随后匆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若说这事与任泽默无光,就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周除外生只。
追悼会持续了2个多小时,此时,人已散去不少。留下几个不过是他们这群人和秋尚言、秋以人父子了。
这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进来,正准备推任君浩的遗体去火化。叶子馨突然惨厉尖叫,冲过去趴在棺木上,不让他们移动棺木。
任煊也已然哽咽,他上去去拉叶子馨:“妈,不要这样……”17lfq。
叶子馨牢牢地扒着棺木不放:“君浩,你骗我的是不是?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我说过要等你出后,然后等看看煊娶妻生子,还要一起白头偕老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任君浩,你这个骗子!君浩,你回来!君浩……”她轻抚着棺木,就如同抚摸着爱人的脸颊一般温柔。她又哭又笑,时而喃喃低语,时而高声咒骂,已近癫狂的言语让闻着不由为之心酸。
刘悠的身子也几个晃悠,最后靠漾歌支持才勉强站稳。“任君浩……”她喃喃呓语,几不可闻。漾歌一怔,几滴眼泪滴落在她的手背。
任煊和秋尚言几番劝解,才让叶子馨放手。棺木被慢慢推入火炉,熊熊烈火腾起,渐渐吞没了棺木……
正当火焰熄灭的时候,任泽默猝不及防地闯入了殡仪馆。
漾歌抬起眼去看他,她是第一个发现他进来的人。他面无表情地朝他们走近,神态几近冷漠。漾歌心底一颤,他这时来,是做什么?
漾歌正想偷偷过去拦住他,却见另一道身影比她更快。任煊把已然昏厥的叶子馨轻轻地放到一边,几个箭步上前,揪住了任泽默的领子,迎面就是一拳。
漾歌惊叫出声,即使这件事是他做的,她也不愿意看到他受伤害!她想要上前劝架,却被秋以人拉住了。他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
任泽默腿脚不便,自然不是任煊的对手。两人缠斗片刻,任泽默就已倒在地上。可任煊却依旧不依不饶,他像是打红了眼一般,把任泽默从地上拽了起来。四周没有人上前劝架,看来他们都已认定是任泽默找人杀了任君浩,就连刘悠也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
漾歌紧咬着下唇,用力甩开了秋以人,冲上前推开任煊:“够了!”她扶住任泽默,怒视着任煊。
任煊不敢置信地瞪着漾歌,到现在,她还要护着他?!
“你知道爸入狱前跟我说什么吗?他让我不要上诉,也不要找你报复!他说上一辈的恩怨就让它结束吧,如果让他坐牢能消弭你的仇恨,他也就无悔了。他说,不管你对他怎样,或者他对你怎样,总归,你都是他儿子!”任煊红着眼睛,像是要将任泽默生吞下腹一般:“他都已经甘心坐牢了,为什么你还不放过他?!”
漾歌背着身紧紧地护着任泽默,听到任煊这番话的时候,她眼眶也顿时湿热了。原来,最终,任君浩还是有记着阿默这个儿子的。她感觉到任泽默的身子在她怀里僵硬,心口一紧,涩然发苦。
她以为任泽默是后悔了,却只见他推开了她的身子,哈哈大笑:“任君浩那样的人也会知道忏悔?他以为只要坐几年的牢就能让仇恨烟消云散?他想得美!即使他死了,也弥补不了他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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