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妓院也没闲着,那邀请的请柬如鲜红的雪片,用最快的速度在京城里传递,以烟柳巷为中心向四周快速蔓延,仅仅午后,那前任状元,现任御史大人,竟然连着收到了十个请柬。
午时一过,烟柳巷外已经开始人潮涌动了,洛紫菲自各家妓院征调的椅子,摆满了整个烟柳巷,最后将戏台子露出边角的地方全都摆上鲜花,才满意的看着自己设计的简易戏台子,虽不奢华,但绝对是目前整个大夏朝最特别的。
“姑娘--”聂绯衣自洛紫菲身后轻声唤道,见洛紫菲回头,眼里有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可否借一步说话!”
洛紫菲略一垂眸,便随着聂绯衣走到墙角:“绯衣姑娘可是为了这花魁大选的事?”
“求姑娘成全!”聂绯衣紧忙躬身施礼。
“为什么花娘不让你参加,我看你比之那林媚娘也不差,比那卿涅更是出色,何以她会让那两个人参加而舍弃你?”洛紫菲凝眉问道,不想糊里糊涂的帮了不该帮的人,虽然自己对这个聂绯衣也算是多有好感。
“姑娘--,可知道灵王世子?”聂绯衣一出口,就让洛紫菲惊了惊。
“与他有关吗?”洛紫菲敛了敛脸上疑惑的神色,凝眉不解的问道。
见洛紫菲的神色,聂绯衣便知道她是知道灵王世子的,便不避讳的开口道:“奴家自幼便被花娘调教到大,也曾是迎春楼的头牌,后来被灵王世子包了下来,前些日子突传灵王世子有那见不得人的病,奴家便跟着--”
洛紫菲愣住了,搞了半天这个罪魁祸首是自己呀!不用说,灵王世子被自己这么一弄,上了妓院就会遭白眼,时间久了便也没了逛妓院的兴致,而这个聂绯衣,无疑受了无妄之灾,身为妓女又没有嫖客,以这副出色的容颜,在妓院里反倒成了禁忌,可想而知这处境,偏偏她又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
洛紫菲嘴角抽了抽,绝色的小脸上染上了绯红,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复杂表情看着聂绯衣,抛开她的职业,洛紫菲还是很喜欢她这种性格的,用正大光明又不伤害别人的方法和自己的命运抗争,在古代的女子中也属于少见的。
兴许是这种原因,让洛紫菲凝眉想了想,冲着聂绯衣淡然一笑:“你要名还是要钱?”
聂绯衣一愣,自己现在是要钱没钱,要名没名,只要有机会便希望都能搏一搏,可此刻这个问题,这姑娘能问出来,怕是只能二选一的,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搏这花魁,总好过坐等红颜变老的凄楚,若是能因此觅得良人,钱又算得了什么呢!美眸一抬:“奴家想搏一搏这个花魁!”
洛紫菲一笑,自己心里最没底的就是这给花魁的一千两奖赏,反正自己已经是个贪心的小丫鬟了,无妨再贪心一点:“花魁当选,会有一千两奖赏!”说完垂下眼帘,洛紫菲极其无意的扯了扯袖子,不再看聂绯衣。
“我若有幸得了花魁之荣,赏银就当是给姑娘的谢礼了,若是不能得花魁之荣,也自是对姑娘千恩万谢!”聂绯衣说着躬身施了个礼,自袖兜里拿出个赤金凤钗塞到洛紫菲手里。
洛紫菲笑着接过凤钗,反手插入聂绯衣发髻,嘴角浅浅一笑:“我给你机会,还会教你一首曲子,教你上台的方式,让你在这花魁大选上大放异彩,赏金即便今日不给,日后也定不会少了你的,但是你记住--,你欠我一份恩情,我随时都会过来取走!”话一说完,眼神瞬间凌锐,直视聂绯衣的眼底,那自进入烟柳巷便用刁钻掩盖的深沉和孤傲,一分不少的让聂绯衣看了个分明。
那一身的淡然从容,那由内而外散发的不凡气度,让聂绯衣愣在了原地,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只是个丫鬟,无关她的衣着和发型,这样眼底充满睿智、自信从容的女子,绝不可能是一个刁蛮贪心的丫鬟,聂绯衣再次躬下身子,深深的做了个万福:“是!奴家听命!”
洛紫菲嘴角的笑容依旧清浅,睑去眼底的锐气,带着聂绯衣走到无人的墙角,哼唱着一首曲子,看着聂绯衣的眼神由最初的惊诧转为惊喜,随即低头跟着轻声吟唱,洛紫菲笑了笑:“我将歌词写给你,至于这舞怎么跳,我相信你不用我教,至于其他的,都交给我,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人多准备些花瓣给我!”
“是--,奴家听命!”聂绯衣紧忙回去拿了纸笔过来,随后捧着洛紫菲写好的歌词,如获至宝般揣进怀里。
“你附耳过来!”洛紫菲在聂绯衣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即抬头审视的看向聂绯衣脸上复杂的神色。
聂绯衣紧咬着下唇,小脸煞白,无骨的小手死死的撰着拳头,心里在做着极大的斗争,那一脸的蹉跎不安更是让那娇艳的小脸上多了丝我见犹怜。
“我不逼你,你自己选择!”洛紫菲平静的说道,也知道她心里的不安和慌乱,可自己必须让她在之前做出选择,免得事后罗乱,何况那样的事,纵使她身为妓女,怕是也难以坦然面对的,所以洛紫菲也不开口相劝,任由她自己做出决定:“我会让你最后一个出场,你若是不来,就算了!”洛紫菲轻悠悠的说完,转身继续指挥着孩子们整理手里的木箱子。
聂绯衣深思许久,转身缓步回了迎春楼,那离去的背影,如她此刻的心境,无力中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