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是种令人反感、厌恶乃至恐惧的力量,然而它给予人的却并非只是以上种种的负面情绪,当暴力升华至极致之时,有人如此为其冠名—美学。
真正的暴力是种美学,所谓的美学便是艺术,所谓的艺术便是在疯狂的过程之中赋予人前所未有的快感。
然,当那些似风雨般密集,似钢铁般沉重的拳头落在人的身上时,想必任谁都无法在其中感知一丝的快感。
但奇怪的是,薛斌却不同,他非但像是没有任何的痛苦,甚至还在那些以风雨之势袭来的拳脚中扬起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不知是谁重重的一脚踢在了薛斌的腿弯上,使得他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可即便失去了平衡,他却依旧毫不犹豫的将那仿似可以击穿钢铁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叶子的脖颈之上。
鲜血飘洒,仿似可以将颅骨击碎的肘击瞬间便让薛斌身形一歪趔趄的向一旁歪去,然而却就在他在风雨般的拳脚中站稳的同时,他便再次毫无保留的给叶子泄来了一记重重的膝顶。
疯了,这个扬洒着鲜血,片刻之间便已成了个血人的薛斌,此刻就像一个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性的疯子,全然不顾那些从四面八方猛烈袭来的拳脚,只是一个劲的不停的殴打着摇摇欲坠的叶子。
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可以令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难道他与叶子之间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当然并非如此,若他们之间真有什么深仇大恨,那薛斌早该在看见叶子的瞬间便该有所行动才是。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做到这步田地,难道说他是一只一旦咬住猎物便至死也不松口的鬣狗?
不,即便同样是狗,薛斌也是一只有尊严的狗,正因如此,他向来懂得尊重与自重,所以若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万万不会变得如此疯狂。
而观此时的局势,可以令他如此做的便只有一个人,一个与他截然相反,天生便带着名为骄傲光环的武。
至于为何说他这么做是为了武,这也只因他不但了解叶子的个性,而且十分清楚的了解他究竟有着怎样怪物般的强悍实力。
以一对十乃至二十、三十,无疑是小说之中才会出现的场景,而这样的情节也无疑会令人为之嗤然。
毕竟人生活的场所并非是童话境地的小说,而是残酷的令人麻木的现实。
但却就是在这样的现实之中,薛斌曾亲眼见识过那个只凭一己之力便放到了数十人,全身染血,如同小说之中的怪物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而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叶子,他很强,他的强不同于武或是南俊,他的强是如同泰山般任你如同抨击却无法撼动一丝的绝望。
或许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薛斌会毫不犹豫的转身逃去,但他却不能这么做,只因那个远比他性命更加重要的男人绝不会逃。
所以他只有面对,即便是用上一切的诡计,即便是用上平时他决计不会使用下作手段,即便是舍弃那些曾几何时视为最后信仰的骄傲,即便是在暴风雨般足以将人撕裂的猛烈殴打之下,他却依旧拼劲全力的殴打着眼前那名为怪物的存在。
“为什么还不倒!为什么!”
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染红了他的衣襟,然而他却用那充血的眼眸死死的盯住那道已然模糊的高大身影。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从一开始到现在,只有那一个,只有放倒他,武才能脱离危险,也只有击溃他,武才能带着那些傲人的骄傲以狼之名继续存活。
然而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即便他舍弃了一切,这只怪物却依旧还立于他的眼前。
“倒下!倒下啊!”
薛斌最终无法忍受那些令人崩溃的绝望,扬洒着血水疯了一般龇目欲裂的吼了出来,但他那歇斯底里的怒吼却在下一瞬间便为犹如铁锤般的拳头所打断。
“疯狗!死吧!死吧!死吧!”
充斥着浓郁杀意的怒吼不断的在薛斌的耳边炸裂,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如同暴雨般令他有种被无数只野兽啃噬的撕裂的窒息感。
“啊~!”
薛斌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野兽拼劲最后一丝的气力在咆哮之中,将那如同流星般夹杂着不可思议力量的拳头重重的击在了叶子的下颚。
‘砰!’剧烈的撞击声中,某种物体碎裂的声音骤然间升起。
叶子,那个如同山一般,那个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处于怎样不利的情况下,不论面对着多么凶恶强悍的对手都始终未曾倒下过,被誉为死神的怪物,却在薛斌的最后一击下如同山岳般猛然倒下。
而薛斌也在叶子倒下的同时,也像块被揉碎了骨头的烂肉般无力的向前栽下。
他已然做到了,将那曾无人可当被视为死神的怪物击倒,然而或许这一刻,他却已无法知晓,只因他后脑处那如同山泉般汩汩溢出的鲜血,只因在他身后,一脸狰狞,一脸疯狂手持一截染血钢管的跳蚤。
“宰了你!我要宰了你!”跳蚤近乎疯狂的怒吼着,咆哮着,将手中那一截钢管化作一抹抹银练不停的向倒地薛斌抡去。
‘砰!’血肉在钢铁毫无保留的击打下发出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悲鸣。
‘砰!’骨骼在散发出一道道危险警报的钢管重击下,发出一阵阵碎裂的惨嚎。
薛斌已然没有了任何动作,甚至呼吸,他就像是一具尸体般,任由陷入疯狂之中的跳蚤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