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阳光浅薄,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投下一束束光沙,如舞台上的灯光一般柔美。郁郁葱葱的绿叶上缀着晶莹的小水珠,山涧的空气仿佛经过清泉的洗涤,甘甜清晰。

楚展靳把蔷薇小屋的钥匙交给湘以沫后,他就从那个屋子搬出来了,住在了半山腰的私人别墅。

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地方只属于湘以沫,他不想让雅子住进去住,才搬出来的吧。

车只能停在盘山公路旁边的一小块空地上,林间的小道只能徒步走进去,山路崎岖蜿蜒,好像迷宫一样,那么多年没来,湘以沫只能凭着感觉走进去。

寻觅了很久,走了很多冤枉路,才找到楚展靳的私人别墅。

湘以沫走得满头大汗,要见他一面可真不容易,需要翻山越岭,披荆斩棘。

“开门!楚展靳,快给我开门!”湘以沫气喘吁吁地踹着门。

不一会儿,“嘀”地一声,铁门应声打开了。

湘以沫直接冲了进去,“楚展靳,你是不是在玩我……”

“嘘!他还在睡觉!”雅子瞥了一眼湘以沫,“你要喝些什么?”

她气色很差,好像已经一宿没睡,满脸疲倦,眼睛红肿,黑眼圈非常深。

一大早,湘以沫徒步登山来找楚展靳,而他呢,居然还在惬意地呼呼大睡,“把他叫醒了!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觉!”

“他发烧了,到现在高烧还没有退!”雅子忧心地说道。

湘以沫一怔,怒火散去,关切地问道,“要不要紧,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他执意不要,说是小毛病,吃点药就会没事了!”

“还跟以前一样,倔得像头牛!”

“阿嚏!”楚展靳故意打了一个喷嚏,“看来某人在背后讲我坏话了!”

他手握住扶手,走下楼梯,脸上噙着爽朗的笑容,但他的步伐还是有点虚浮。才一天不见,他的气色变得很差,脸色苍白,眼睛周围泛着黑气。

“靳,你怎么下来了?”雅子急忙走过去,扶住他。

楚展靳怎么能让自己在湘以沫的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他马上掸掉了她的手,“我已经没事了,烧已经退了!”

“真的吗?”雅子不相信,踮起脚尖,用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的确没有之前那么滚烫了。

一般的抗生素和退烧药根本对楚展靳没用,他趁着雅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吃了抗癌药,高烧才会退下来。

楚展靳拨开前面的雅子,走向湘以沫,“你怎么来了?”

雅子充愣地站在原地,眼底流露出一丝苦涩。即使,她与楚展靳站得再近,他也看不见她的存在。但是,湘以沫与他站得在遥远,他也能一眼就将她认出来。

“这个,你落下了!”湘以沫将那只文件袋递到他的面前。

楚展靳没有接下,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你还是不肯收下吗?”

“太贵重了!”

“这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钱财乃身外物,他日子已经不多了,一旦死了,连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这对于我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我实在弄不明白,你这是什么用意?如果你用钱来感谢我照顾小,那么你就是在贬低我的人格。如果你是用钱来弥补我那四年的守候,那么你就是在贬低我们之间曾经的感情。”

楚展靳结果那只沉甸甸的黄皮文件袋,“你真的不愿接受?”

“对!”湘以沫点点头,“我们之间不需要用金钱来衡量!”

“砰!”雅子失手将玻璃杯摔在了地上。她们之间拥有过曾经,而她跟楚展靳之间,连曾经都没有。

楚展靳淡淡地扫了雅子一眼,似乎有点埋怨她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沫儿,我们出去走走吧!”

“靳,山涧雾气重,风大,你才刚刚退烧……”

“我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楚展靳握住湘以沫的手腕走了出去。

雅子低头看着支离破碎的玻璃碎片,苦涩一笑,“原来是嫌我这个电灯泡碍眼了。”她蹲下身,将碎片捡了起来,一个恍神,尖锐的玻璃碎片割破了她的手指,鲜血涌出,染红了她的指尖。

水眸一敛,心头隐隐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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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树木生机勃勃,枝叶繁茂,树叶上的小水珠时不时滴落下来,发出空幽的声响,如笙箫般悠扬深远。

“你居然也会发烧?”湘以沫抬起头,目光紧盯着楚展靳。在她的记忆中,他就好像铁人,从来没有什么小病小痛。

“很奇怪吗?”

“记得有一年冬天,非常寒冷,连续下了很多场雪。我和小在学校被传染上了流感,都患上了重感冒,嗓子沙哑,只有你一点都没事,成天还笑话我们两个是公鸭嗓!”

回想过去的种种,楚展靳的脸上绽放着暖和的笑容,“然后你非常不服气,要我陪你们感同身受,让我也感冒,你要把感冒病菌传染给我,对着我咳嗽也没有用……”

湘以沫脸色渐渐泛红,“别说啦!”

“然后我就骗你,只要嘴对嘴亲一下,就会把感冒病菌传染给我了,你的初吻就这样被我骗过来了!”

湘以沫幽怨地鼓起了嘴,“你还好意思说!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把流感病毒传染给你?”

楚展靳挑了挑俊眉,头侧向她,“我偷偷吃感冒药预防了!”

“怪不得了!”湘以沫咬了咬唇,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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