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然,如水银一般轻柔地倾洒下来,穿过树梢洒落在地,被轻微摇曳成斑斑驳驳的光影。明晃晃的路灯散逸着柔和的光粒,将路面晕染成黑白渐变的色块,一直铺展到路的尽头。
一辆黑色的车以风驰电掣地速度驶入院子,骤亮的远光灯将浓浓的夜色驱散。
蓦地,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出现在了车前!
南宫寒黑眸收紧,猛踩刹车——
“嗤——”轮胎在地面蹭出一道黑色车痕,倏地停了下来。
因为惯性,湘以沫身体往前一倾,目光缓缓抬起——
姚美娜站在车子的正前方,手臂伸开,耀眼刺目的车灯投在她的脸上,拼凑成黑白相间的色块,诡异阴森。可是,她的脖子里挂了一圈大蒜,背上扛着一把桃木剑,胸口挂了一块八宝镜,腰上系了一个宝葫芦,手里还拿了一瓶艳红的黑狗血。这个造型就好像一间移动的杂货铺,狗血搞笑。
南宫寒的薄唇抿了一下,勾勒出愤怒的线条,“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寒哥哥,我的公寓里闹鬼了,一直有滴答滴答的落水声!”姚美娜吓得脸色惨白,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那不是闹鬼,而是水管破裂了!”湘以沫懒洋洋地说道。
“我……我还看见窗口有一个黑影,一直在飘来飘去……”
“那是你在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湘以沫快速地打量了姚美娜一眼,本来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居然深信不疑,真的把这些辟邪神器搜罗过来,“你准备得这么充分,鬼肯定近不了你身!”
她这身装扮,大晚上的出来溜达,没有人把她当成鬼就已经不错了。
“鬼近不了我身,可是一直在我身边溜达,我也害怕!”姚美娜吓得全身发颤,呼吸短促。
南宫寒斜睇了她一眼,“那你就搬进教堂去住吧!”
“我又不是修女,为什么要住进教堂!”姚美娜眨了眨迷蒙的泪眼,楚楚可怜地巴望着南宫寒。
“算了,你就留在这里吧!”湘以沫松了口。
“早点说嘛!”似乎她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这就去搬行李!”一溜烟,就跑掉。
南宫寒眉头锁紧,转过头看向她,“你为什么同意她留在这里?”接下来,他的耳根肯定没得清静了。
“不然呢?她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同意她住进来。”
“你不担心她又来搞破坏?”
“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这些老把戏,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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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练,给夜色染上了阒静的色彩。
晚风徐徐,撩动着窗帘,室内白亮如昼。
“小旻,每次我们玩石头剪刀布,决定谁拖地,你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赢吗?”楚展靳坐在床边,娓娓地诉说着往事。
“叩!叩!”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他余光扫视了一眼,穿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雅子的身影,他的眼底依旧一片平静,没有掀起一丝波澜,目光落在弟弟的脸上,继续说道,“其实你有一个规律,第一次总喜欢出拳头,第二次出布,第三次出剪刀……所以,不管是一盘定胜负,还是三局两胜,我都可以轻松赢你!”
雅子见楚展靳不搭理她,就擅自推开门,走了进去,“靳,‘山口组’这次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她的声音喑哑,害怕引来他的反感,所以,说得非常小心翼翼。
“小旻,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你,下次玩石头剪刀布,一定要赢过我。”苏逸晟把雅子当成了空气,忽视她的存在,连瞥都不愿瞥她一眼。
粼粼水光在雅子的眼中流动闪烁着,一抹凄凉的淡笑在苍白的脸上绽放,她缓缓地弯下腰,屈膝跪下。以前,她是高傲的公主,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卑微地下跪哀求。现实的遭遇,已经将她的自尊磨得消失殆尽了,“你可要恨我、怨我、骂我,但是,不要不理我!”
楚展靳清冷的视线缓缓抬起,落在了她的身上,“你起来吧!这次是纪战旋和南宫寒交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南宫寒愿意放过‘山口组’了,可是爸又住院了,‘山口组’受了重创,却没有人去管理,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去暂时替我爸管理‘山口组’!”
“你应该找的人是纪战旋,他才是你的丈夫!”
“找那个窝囊废?‘山口组’就差点毁在他的手里,要不是我求南宫寒,他岂会轻易放过我们。孩子已经没了,我们也没有正式结婚,以后,我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的关系!”
楚展靳起身,给弟弟掖了掖被子,用润湿的棉签滋润他的唇,每个动作都非常小心,“可是,我也不想跟你们有任何的联系。”
“靳,你也这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亲自照顾了你三年!每天给你擦身,陪你讲话,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只知道痴痴傻傻地将你照顾好。”雅子声音渐渐哽咽起来,眼睛微红,“你就当是报恩,来帮帮我,好吗?”
的确,如果四年前他没有那么幸运,没有遇到雅子,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欠下的人情,是债,必须还!
“好!但是——”楚展靳立即一个转折,“‘山口组’一旦踏上正轨了,我就会离开。”
“我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挽留你。”雅子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苏逸旻,“你肯定心里放不下他,就带他一起回日本吧!而且,我对照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