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他不知道,却没想到他只是不说。
我明面上不表现什么,但心底里到底是在意的。我不在乎什么酒席宴席、宾客祝福,我想要的,只是在我的生辰时,身边的人能记得就好。
我想要的很简单,只要我在乎的人也能够在乎我,就好。
我此刻直直看着他,心底里是说不出的欢喜滋味。
上官若风眸里清澈明亮,静静看我,突地笑了,大掌抚上我的头顶,揉了揉我早就被风吹乱的发,轻声:“生辰快乐。”
似层层绵软从心底化开,暖暖的,柔柔的。一瞬的欢喜过后,眼中渐渐变得朦胧,低垂的睫毛不住颤抖,终是未能掩住那眼里的流光闪动。
“傻丫头,一句话也能说哭?回头别又说我欺负你。”他含笑说着。
我哼了哼,犟着提袖狠狠两下逝去了泪,撅嘴,蛮横的语气:“谁哭了?谁哭了!”
“啪啦——”一声,袖中东西一落。
上官若风敛了笑,目光停在落在地上小铁盒子上。
我一惊,立马捡起地上的盒子塞进袖里。
他蹙眉,神情微思,再看向我,“你哥哥给的?”
我讶异,袖子往后缩了缩,“你怎么知道?”
“不然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你宝贝成这样?”他上下看我,眉宇间幽暗不定,一如外头冷冷寒寒的雪空,“我若想抢你东西,你以为把东西藏在身后我就拿不到了?”
我微窒,默然别过头去。
“南宫汐月,你信我的有多少?”他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浑身一颤,再回头时,他已经从椅上起身,迈步走向门口。
“你……”我想开口,却发现张了口,什么话也说不出。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路出去。
外头寒风暴雪,屋内桌上那碗面条还冒着余热,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待反应过来要追出去时,外头已再无那人的身影。
风卷寒冷,吹得发丝缭绕乱舞在眼前,四处大雪纷纷,入目各处白色一片。
廊腰缦回,冰霜雪冷,我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我仓惶跑着,四处看着,只想寻得那一抹白色身影。
天黑如墨,大地尽霜,黑与白的强烈对比,耳里只听得呼啸而过的风声。
我漫无目的的找,第一次觉得这个宅邸原来也是这般的大,我想找他,却怎么着也找不到……
青石沾雪,我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
触到地上,是冰冷湿寒。
周围没有可搀扶的东西,我想起身,扶着地站起来,却不料足腕一阵疼,再次滑倒。
走个路也能扭伤脚。
我坐在地上,苦笑着,心底酸涩。
寒风凛冽,大雪纷扬。
在觉得终是无助时,眼前蓦然出现一双白靴。
“就知道你会迷路。”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妥协,从头顶传来。
抬头。上官若风低眸看我,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我一刻思考也没有的伸手向他,被拽起的瞬间,整个身子都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不准再丢下我!你再也别丢下我!”
他身子一僵。顿了会儿,手回揽住我,再顿了顿,扶着我的肩膀将我拽离他,侧目看我,目中冰凉,“你不觉得你前后的举动很可笑?”
我愣住。
他看了我一眼,再次转身。
“你等等。”
他未理睬,只是往前走。
我慌了。不顾脚腕的疼痛,提起裙角追上去。
未跑几步,脚下再次一滑。
摔在地上,衣上沾了一层冰湿。
他听到动静,只是身形一滞,却没有停留。
“我只是怕!我真的只是怕!”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内心酸涩再次上涌。“我得到一切太容易,失去一切也太容易。我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活着,就怕哪一天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失魂落魄的望着地上霜雪,双手早已被冻得通红,整个人坐在雪地上却也不觉得冷。
我不敢在他面前拿出殇清宫的东西,不在他面前提殇清宫的事。我只是怕,怕他心有芥蒂,对我连带怀疑。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对我的真实情感,整整日的患得患失,有些东西我想抓紧,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将它推开。
耳边传来一声浅叹,然后,身子一轻,被横腰抱起。
贴近的衣裳丝滑绵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胸膛。我静静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沉心跳。
“我是你丈夫,不是你该防着的人。”他低头看我,淡淡开口。
我一声不应,只往他怀里蹭了蹭。
他抱着我往前走,一面小心帮我避过吹拂上脸的风雪“我还未小心眼到那个地步,你娘家给你的东西,我又怎会多想?”
心中最不愿碰触的念头被他一语道破,我抬头望他,见他目色清明,静静看我。
不觉眼圈有些发热,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干涩:“我不知道,我只是怕,只是担心……”
“傻丫头。”他止住我的话,喟然道,“你这小脑袋瓜里怎么总是胡思乱想呢。”
他声音温软,带着几分怜惜。
我悄悄从他怀里抬头,看着他,久久移不开目光。
我恍惚半晌,开口,“可是,你刚刚就是丢下我了。”
他瞟我一眼,没说话。
我张了张口,蓦然觉得还是不要再说下去比较好。
可是,真的,只是多想了吗?
疑惑仿若形成了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