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恕罪,乌乔手滑了!”那个叫做乌乔的女子急忙出声。bin
“无妨,看来乌乔经不得夸,今日我确没那口福了。”主位之上,仍是带着笑意的调侃。
两侧座位上的人也连声哄闹附和,一时间,气氛竟然有些活跃。
平常也没见这人这么说过话,我心底一沉。再看看那乌乔,此刻面色微红,带着女儿态的羞意,连着声音也细了些,“乌乔这就收拾,待会儿便给主子再沏一杯茶来。”
说着,便向我使了眼色。我连急同她一道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碎片。
收拾东西的这活,我本就不习惯,再看看面前的手动作飞快,我还来不及捡起几块碎片,再一看,她已经把地上全都收拾妥当,碎片茶叶全都堆在了我面前的案碟里。
再然后,周围的声音好像静了不少。
再再然后,连着面前那双用帕子擦水的手也顿了。我微微疑惑,眼角瞥见角落里端着茶盏的侍女目光担忧的望着我。
心里颤了颤。再想想面上带着面具,也没惹什么麻烦,不可能露陷才对。
周围愈发的静,气氛诡异的很。
“抬起头来。”
声音严肃清冷从头顶传来,与之前的轻松调侃形成鲜明的对比。
身旁的女子见我发愣,推了推我,我抬头,却见上官若风那道迫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看到我的脸后,那目光黯了黯,移了地方,摆了摆手,“下去吧。”
耳边听到厅里各处轻松的呼气声。
紧抓着案碟的手,微微放松了些。端着案碟起身,转身向门口走去,一步、两步、三步,步履渐渐加快……
“站住!”
脚步猛地一滞。
听得背后主位之上的男子从椅子上起身,向我走来,声音冷鸷,“带了面具不换身形,就当我认不出了?”
想也不想便将手里东西往后一丢,足尖运力点地,趁门口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前,赶紧逃出。
身后,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有刺客!”
各处人流涌动,纷乱声起。
在一个满是高手的地方看夜空朗月之下,花木叶轻摇,衣袂带风声,半空之中数道人影翩飞,魅影如蝙蝠。
周围灯火大亮,各路家丁侍卫严谨穿梭,转眼一拨人过去,又一拨人过来。
侍女衣裳未脱,我一路大大方方从人群队伍边上走过,竟没有一人往我这多看过一眼。
夜里寒风凌冽,身上穿得单薄,手里已经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还记得苏流觞把地址写给我时,再三问了我是否一定要亲自走这一趟,当时只知他是故意激将,确没细思下去,如今想来,当时那只狐狸嘴角挂着的满是算计的笑。
他早知道挑出事来的是上官若风,却一直瞒着我,就是想让我弄出这么遭乌龙来。
是谁都好,可为什么是他?我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放下所有事务陪我回殇清宫,仅仅只是为了他蜀地的事情掩人耳目?同床共枕都能算计,那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心中五味繁杂,缭乱一片。四处人影仍在搜寻那所谓的“刺客”,不由觉得可笑,连那“刺客”长得什么样,穿什么衣服,身形如何都不知道,就这么在半空飞来飞去又怎么搜?
眼下我不想见他,一点也不想。
烦闷气恼,一脚踢了脚前挡路的石子。
石子滚动,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不少目光往这边看来,见到只是个生闷气的侍女,也没有过多留心。
里里外外高手如云,这样精密的部署,却有这么大一个空子可钻,是这些高手太过自负,还是他们背后那人太过自负呢。
怏怏走过一队侍卫旁,领头的侍卫服侍与其他侍卫不同,镶嵌银卷水纹的黑色衣袍,腰侧配着剑。
月华洒下,那剑柄跃着流光,一抹蓝光微微闪动。
我不禁多看了一眼,剑柄蓝光是一颗指甲大的蓝宝石,剑鞘隐有银纹环绕,月华之下,剑未出鞘,已有寒意顿生。
好熟悉的一把剑。
我再讶异的看了佩剑的人一眼,只是这一眼,正好和佩剑人的目光一同撞上。
四目相对,我立即错开目光,想也不想再往前走。
“姑娘留步。”声音清朗,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疑惑看他。
“姑娘此去的是梅园方向,深夜寒冷,姑娘要去赏梅?”
男子长了一张清俊的脸,目若朗星,鼻梁直挺,这模样有几分眼熟,但我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在这么个宅邸人人乱着找人的时候,谁会一开口便问梅?
我皱了皱眉,倘然直视他,“梅园不是这个方向。”
男子笑了笑,清朗和煦,“刚刚赏梅回来,说顺了嘴,姑娘莫怪,前方是颐园方向,姑娘可是夜里伺候主上,此时去主上房中点香的?”
还夜里伺候?我眯了眯眼,再细细看了眼前这人,“主上房里从不点香。”
男子微愣,目中疑虑一闪而过,突地抱拳一礼,“是在下唐突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理会他,直接转身就走。
不过走出两步,前方长剑一横挡在面前,剑鞘银纹清晰明亮。
“姑娘到底是谁?夜入此宅有何目的?!”这一句话,没有疑惑,带着的只有质问了。
我瞥眸看他,只淡淡问了,“如何发现的?”
男子长剑在手,依然声音温煦有礼,“姑娘聪慧,这个方向的确不是梅园方向,主上房里也的确不点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