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樵就这样呆坐着。
手机搁在桌上。她心里隐约期盼着它能响起,穆以辰能主动打电话过来解释。过了一会儿手机还真的响了,让人愉悦的短信音乐。她抓起来摁开看,却是该死的楼盘促销信息。而后就再没响过,直到办公室的人一个一个下班回家了,只剩秘书室的人还杵着不敢走。小樵明白她们的忐忑,也不愿自己彻底变成办公室八卦中不想回家的怨妇。于是拿了包包,临了盯一眼电脑上的照片,恨恨摁下电源键强制关机。
车流滚滚,小樵在路上堵了半天才到家。家里荷妈已经做好了一大桌饭菜,小樵坐在饭桌前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穆以辰回来。
“荷妈,咱们先吃吧,别等了。”小樵拿起汤勺。
“姑爷不回来吃啊?”
小樵喝汤的动作顿了一下:“嗯,他不回来吃。”可是她话音刚落,就传来穆以辰进门的声响。荷妈瞧着两人的脸色不好多问,只是拣些没要紧的话缓缓气氛。小樵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虽没有作脸作色,但始终没正眼看穆以辰。一顿饭吃得实在别扭。
吃完饭小樵就上楼。进了房间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声响,始终没听到穆以辰跟上来。她又走出去,探出走廊的栏杆看,却见他坐在楼下看起了电视新闻,气得砰一声把房门甩上。
穆以辰叼着烟,其实新闻上说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倒是小樵甩门的闷响,反复震在他心尖上。她的生气有几分是因为在乎?若是因为吃醋,那现在小樵冲下来抽他一顿他都乐意!可惜她只是恼怒被伤了面子罢?自从遇上小樵,穆以辰觉得自己的心眼小的堪比妒妇,总把事情的小细节翻来覆去解剖开来想,总无奈又焦灼。他悻悻地摁灭了烟头,起身上楼去。
推门进去,就见小樵把皮箱打开在地板上,俯身在收拾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
她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继续收拾东西。他走过去轻轻扳正她的肩,看着她的眼,隐忍地说:“你要去哪儿?”
“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对不起,我知道,现在安宇全靠你支撑,我也是你养着的,我没资格惹你生气。但我觉得我们真的不适合生活在一起,与其两个人在一起难受,不如我回我家去。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大家都免得别扭。”
穆以辰嗅出几分醋意,火气倒消了点:“小樵,那天是我不对,我喝了酒乱说话。你别生气。”
“我没资格生气。”
“我知道你看了新闻生气,但是,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耐着性子解释。
“你误会了,我不在意那些事。”小樵说完很想扇自己一耳光,其实她想责问穆以辰那是怎么回事,想像所有受了委屈的小妇人那样撒娇甚至撒泼,但为什么出口却是这样嘴硬。
穆以辰略低下身子,脸凑近她:“我见她是有别的原因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愿意解释,小樵其实是信的,她压下心中狂躁抬眼问“那是什么事?什么事需要你专门换掉平时开的车子,那么晚了遮遮掩掩地去见她?”
看她眼里凶巴巴的怒火,穆以辰心里反倒一阵柔软,伸手去抱她:“你别胡思乱想好吗?真的是别的事,我和她真的没怎样。”
“你这是在向我解释么?如果是,那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穆以辰自始自终还是这句,小樵定定望着他,他甚至别过脸去,眼底写着欲言又止。
失望像一根又细又韧的鱼线,一头的尖钩钓住了小樵的心往外扯,让她每喘一口气都细密尖锐地疼起来。她轻喘着退后几步,脸色又变成一潭无波无澜地死水。说出来的话刻薄得自己都吃惊: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你那边的媒体公关也太让人失望了,这种事都没压住,报道出来,挺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