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骗子能和家世显赫的肖三郎相比么?”张氏几乎要气得胸口发痛了,为何事到如今女儿还在执迷不悟?
崔婉兰原就是个被张氏宠溺坏了的孩子,骨子里只有唯我独尊的劲儿,哪怕是犯了如此大错她也不认为该死的是自己。
“母亲你这会儿却说他家世显赫了?”崔婉兰阴恻恻的一笑,质问道,“当初肖家求亲的时候为什么你要把这好机会让给婉如?三郎看上的明明是我!”
这会儿她连“姐夫”两字也不想喊了,脑海中反复浮现了一幅幅画面,有风度翩翩的陈玉郎、俊朗刚毅的肖三郎、一身火红华服戴着耀眼珠翠的崔婉如……
“三郎看上的明明是我!都怪你,都怪你说他粗鄙要我和婉如换亲,不然今天有了五品诰命的就是我!”
“明明是你哭求说不想嫁他!不孝女,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不孝女?!”被倒打一耙的张氏郁闷得差点吐出一口热血来,缓缓滑坐在地,一下又一下用力拍着胸脯哭道,“作孽啊,作孽!你可叫文远怎么活?”
此时此刻张氏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之女的教导出了很大的问题。
为了压制崔文康,制造出一个聪慧一个憨笨,一个礼貌一个纨绔的表象,文远在学业上被刻意吹捧得太过,人人都说他是神童他便真当自己是万中无一的神童了,心高气傲受不得一点挫折。
以至于,为考得出彩盗用了别人的诗词。
而崔婉如与崔婉兰都是被娇养长大的,张氏刻意将前者养得娇憨无比,万事不懂,却又私下给亲身女儿开了不少小灶,逼她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样样精通。
却偏偏忘了教她做人的道理。
张氏自己小时候吃过苦,便舍不得拘了女儿,总觉得她还小,性子可以慢慢磨,以至于,崔婉兰自幼骄傲而刁蛮,遇事我行我素很少费心思考,这才酿成大祸。
崔婉兰听母亲口口声声提到弟弟却丝毫没安慰自己,不由冷笑道:“他怎么活?你怎么不问问我该怎么活?还是说母亲您觉得我真该血溅大理寺当场寻死留个清白名声好为他铺路?那当初,你为什么要苟活于世?”
这句话,活脱脱就是做女儿的在问母亲犯事被揭穿后为什么不去寻死!正在絮絮叨叨哭诉的张氏不由停下了动作,愣神的望向窗外。
“不外乎,我已经是再也不能翻身的女儿,他却是还能科考为官做宰的儿子,”崔婉兰用不高不低的声音笑道,“只有弟弟会为你挣前程,才能救你出苦海,是吧?说起来,咱们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呢,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脉相承如薪传火,不容作假,哈哈哈……”
在那瘆人的笑声中,张氏胸口一闷,竟忍不住“哗啦”一口吐出了鲜血来,她愣愣的看着墨绿衣襟上的鲜血,而后嘴都没抹就拍着门板哭道:“你是想要气死我么?放心,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带你一起上路!”
来探望张氏和崔婉兰的崔氏大房夫妇,站在院门口瞠目结舌的听着这母女俩的争执,惊叹于她们的没脸没皮,而后双双庆幸着这是崔家最偏僻的一处院落,平日里没人驻足,伺候的婢女也是嘴很严的心腹。
不然,她俩的这丑态若传了出去,不知有多少人又会幸灾乐祸的拿来说嘴。
大伯母拉着夫君退出院落,急切的低语道:“三房嫡女崔婉清的议亲正进行了一大半,庶女崔芳才十四岁没说人家,还有二房崔文康差不到三个月就迎亲了,那可是家风最严谨的余尚书家的孙女——可不能因为她们再出乱子!得拿出个章程来吧?”
“章程,什么章程?”崔承祖苦笑,叹息道,“有些主意父亲可以做决定,我却不能率先提议,毕竟是……弟妹和侄女。”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崔承祖心中所想的,是很可怕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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