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得去通读《孙子》、《吴子》、《六韬》、《三略》、《司马法》?还有什么来着?”崔文康无语长叹,感慨道,“似乎,武举也不比考进士简单。”
“第一次,面选考核武经肯定不会太难,哥哥要有心去试试就先把必考武科练熟吧。”崔婉如轻轻一笑,给予崔文康无限鼓励。
听着他直接报出一串兵书名称,她就知道这足以说明哥哥在考虑荫补禁军勋卫之时就已经上了心,前世他颓然多年,大概只是前途无望后的沉沦吧。
“武科,总得有个考核标准,怎样才算上等及第?例如,骑射、步射需要几矢中几?”崔文康想要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对武举抱有希望。
婉如还没来得及回答,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崔婉兰正往这边走来,不由暗唾一声:呸,真是阴魂不散!
她微微侧身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对方视线,悄悄抽出一本小册子塞到崔文康怀里,叮嘱道:“标准全在这里,得来不易,盼哥哥珍惜。”出卖色相才得来的呢,自然珍贵无比。
“姐姐,听说三郎已经在二门处等着了,妹妹来送送你。”崔婉兰先前被教训一通后依旧不甘心,还想再找机会见见那英朗姐夫。
听了这话,连崔文康都想唾她两口了,“三郎”,叫这么亲切干嘛啊?身为小姨妹你还是避避嫌好不好?
“这就走了?那哥哥也送你。”崔文康领着婉如并排向外走,直接将崔婉兰挤到了身后。
谁知这厚脸皮的小姑娘居然蹭蹭的向前跑两步,死死挽住了姐姐的手臂,像牛皮糖似的没法甩开,气得崔文康吹胡子瞪眼却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将其拖开。婉如却淡淡一笑,任她去了。
只因她已经看明白这桃红色的裙子并不衬崔婉兰的肤色,特别是和明艳无比的自己站在一起时,更显得她脸色晦暗。何况,和肖阳睡了几日婉如也估摸出了一点他的喜好,这家伙的手最喜欢在胸、臀两处磨蹭,这偏偏是小贱人没有的,两厢对比更显差距。
“哼,弄巧成拙。曾经美好的第一印象,就由你自己亲手打破罢。”婉如眼波流转瞥了瞥妹妹,心里如此低语轻笑。
与之同时,肖十三在陪着自家郎君等待三娘子时,忍不住嘀咕起来:“难怪崔相公的三个儿子中就这个次子官声不显,据说,重要场合也甚少见他陪相爷出席。”
“我的丈人,几时由得你质疑了?”肖阳背着手斜睨了他一眼,唬得对方立即闭嘴后又慢悠悠的问道,“肖菊、肖榕传话出来了?”
“是,肖菊说她看着——”肖十二点头一应,正想把自己听来的内容给三郎君学舌,却见自己主母在兄长、妹妹的陪伴走到了二门处,他赶紧闭了嘴垂首而立,双眼没敢再往上抬。
肖阳侧身一看,只见身高相仿的姐妹俩结伴走来,两人同时望向他,脸上都带着笑,瓜子脸的姐姐笑得内敛温婉,鹅蛋脸的妹妹笑颜中则多了些傲气。
温柔的这位身披白色斗篷穿着正红绣金宽袖襦裙,衬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雍容华贵;另一个则是一身更为活泼的桃红色齐胸襦裙,可惜她的脸有些泛黑,胸也实在是太平了些,整个人和衣裙略有点不相配。
就这么短短十来步的距离,肖阳已经在心里将两人反反复复比较了一番,然后暗暗舒了一口气。起初他确实是被崔婉兰眼中的傲气吸引,可说实在话,就外表而言还是肤白奶大的婉如更合胃口,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他更是对其倾心不已。
肖阳直接撇开目光一刻也不往崔婉兰身上停留,只与送客的大舅哥稍作寒暄后,夫妇二人就在夕阳的余辉中离开了崔家。肖阳扶爱妻登上马车,他自己依旧是骑马跟随左右。
趁着这空茬,肖十二赶紧向郎君汇报了内宅肖菊、肖榕传来的各种消息,甚至还活灵活现的学了一番崔婉如是怎么和继母、妹妹交锋的。
当初他听得时候差点笑得捧腹,没曾想,肖阳听罢脸上却没一丁点笑意,他只为自己妻子心酸,替她委屈。
先平乐郡王县主的嫡女,居然已经可怜到要亲自开口向继母讨要亲娘嫁妆的地步,不仅要了,还求之而不得——直到离开,张氏都没松口。
年幼失母、出嫁最初源于一场交易、嫁妆没有、夫君差点死在洞房夜、父亲扛不了事儿、亲哥不成器、继妹还在窥视她男人……
肖阳长长的喘了一口浊气,不由呢喃自语:“难怪,难怪她偶尔会显得有些财迷,难怪她主动迎合着我的夜夜索取,难怪她心中似乎藏着无限苦闷。”
遇到这么些糟心事,换个懦弱点的,说不定早就自挂东南枝了!这么想着他顺势回头一望,正巧看到婉如正挑帘子看他。
那带着些许疑惑之意的黑亮亮眼神,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下子就撞进了肖阳心坎里,让他不由起誓:定要好好爱护妻子,别再让她受一丝委屈。
“怎么不是回家的路?”婉如微微蹙眉仰望着马背上的夫君。
“是回家,另外一处地方,”肖阳解释完毕后直接翻身下马,指着路边一处宅院笑道,“就是这里了。”
“诶?”婉如一愣,扭头一看却见四郎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稍后一段时间你就和四郎一起住这里吧,分了内外院的,”肖阳一面领着婉如进门,一面解释道,“这也属肖家宅子——不算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