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如山忙应声是。
老爷子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当即吩咐老寿头:“带你三爷下去,将明日要做之事交给他,明日起,你每天花费一个时辰陪同三爷熟悉人事业务。”
随即老爷子用茶水泼醒了被麻翻的童老虎,厉声喝问:“我要你几日起跟贱妇一刀两断,并收回会芳楼里,结束那宗下贱生意,你答应不答应?”
童老虎虽然害怕父亲在下毒手,还是挣扎着分辨:“父亲,您要相信我,玉兰不实下贱人,会芳楼也是做得正当茶楼生意,不过用的女伙计而已。”
童老爷子闻言眼眸冷冽:“这么说你是不肯罗?”
童老虎忙道:“不是儿子不肯,实在是玉兰身怀......”
童老爷子扬手:“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我再问你,你老实告诉我,密室银子你如何得来?你是不是参与黑钱市场放高利贷,重利盘剥?还是参与赌博生意,还是其他什么缺德肮脏生意,若有,你最好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补救,若有一句不实叫我查出来,你就别怪不念父子情分狠心了!”
童老虎咋闻此言直吓得心肝乱跳,及至听出老爷子只是逼问不是肯定,悄悄松口气:“没有没有,我怎会去赚这种断子绝孙的银子呢?这是谁在中伤我,我要跟他当面质对!”
老爷子闻言痛心疾首,短短五年能够坐地聚集这么一笔横财,若说童老虎没有丝毫违法乱纪老爷子根本不信,想当年自己运气好,也是走遍大江南北,历经千辛万苦方才聚集了那么一笔银钱起家。可是童老虎不肯名言,只好自己悄悄查房了。
童老虎见老爷子沉吟,还道老爷子是在犹豫,挣扎着在轿椅上磕头:“父亲,您要相信我啊,我是您的亲儿子啊,您不信听信别人,不信自己儿子啊!”
老爷子至此已经对童老虎完全绝望了,只是手里没有铁证,只得忍痛一笑:“这就好,明日你就回家去安心养病,会芳楼的事情容我想一想再定。”
童老虎狐疑半晌,最后选择相信:“多谢父亲,我就说您会看在孩子面上重新发落,我这就去告诉玉兰,让他高兴高兴。”
童老爷子再也不想看一眼童老虎这个亟待清除脓包,疲惫摆手道:“不行,这事儿你不必再管了,一切听我信儿就是了。”
童老虎虽然心有疑虑,只是他如今是个瘫子,走路都要靠着被人抬来台去,又有周石张铁左右挟持,相信老爷子是他眼下唯一能做事情 。
翌日,童家三家商号迎来了新任大东家,童三爷开始在老寿头陪伴下熟悉家族生意。老寿头按照老爷子指示,童三爷先从最简易的木粮行生意开始,核对账务账款,了解生意流程,直忙了半日,童三爷基本了解米铺生意,只是老爷子要求他核对账务一事,他弄的一塌糊涂,童三爷虽然算盘会打,却根本不懂账务。
这一日,童三爷跟老爷子汇报一日心得之时,正瞧见怀瑜跟老爷子报备今日药行的几宗收支,老爷子为了让幺儿子了解自己女儿,故意吩咐怀瑜当面计算几日药铺生意几何。怀瑜手持一把巴掌大的牛角算盘,噼里啪啦,有些又算干净利落,只怕童三爷看的红了脸。知不知道是骄傲还是惭愧。
是夜,童三爷捡起被她鄙薄的算盘,悄悄怜惜一个时辰。
童三爷这个举人,在老寿头指点下,用了五天时间,终于把米铺生意搂通了,胳膊却抬不起来了。
老爷子听了老寿头汇报一笑:“比我想象要快,我以为他至少要用时日。”
老寿头笑道:“三爷之前心不在此,这回是被老爷子之病吓着了,三爷的聪慧,只要上手了,今后只怕一目十行也能看出猫腻来了。”
老爷子唉声一叹:“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老三若是高中榜首仕途顺畅,自然不必操心,就怕不顺要慢慢煎熬。唉,没想到三丫头竟然如此通透,比我想的还要周到些!”
老爷子心里,老三管理生意不过是为了磨一磨性子,练练手。自家幺儿是要当官的,绝对不能坠入商贾道。这也是老爷子每年添置土地的原因,士农工商,农民做起来苦,却是与士只有一线之隔良民,踮起脚尖就富贵荣升了。
老寿头笑道:“这也是老爷子严师出高徒,是您教导有方呢!”
老爷子闻言高兴了:“这话也是!”
这一晚,怀瑜悄悄偷听着父亲房里熟练噼啪声响,悄悄翘起嘴角,希望自己这个五谷不分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父亲,从此落入凡尘做个能吏清官好父亲!
翌日,怀瑜心情大好,喜滋滋去厨下亲自下厨犒劳自己父亲,却意外碰见了来童家送鱼姑娘,双方见面俱是一愣,继而惊喜交加:“是你(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