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成这样,几时死呢?小罗氏眼中不耐烦一闪而过,嘴里却是亲切细语:“不会,您忘了,年年中秋,我父亲都会派人送节礼,老太爷就是再生气,也不会不顾父亲面子呀。”
童罗氏安了心:“对对对,还有你公公,他舍得我,也舍不得你父亲这个靠山呢!”说这话之拍拍小罗氏:“你可真是姑妈谋士呢!”
同样愤愤不平者,还有怀珠怀珍姐妹。此刻,怡兰轩门口,丫头们一个个俯首贴耳,噤若寒蝉。
长房嫡女怀珠正在对着地上丫头发飙。
地中央跪着小丫头,顶着满脸茶叶沫子直磕头,哭的凄凉:“姑娘饶了我吧,婢子不是有心的。”
怀珠咬牙责骂:“不是有心?我看你分明是故意,哼,太太刚不管家,你就想造反么?”
怀珍比姐姐小两岁,却理智聪慧些,这般吵嚷不成样子,她皱眉呵斥丫头:“哭什么?打碎了东西还有理了?还不快些收拾干净了?”
小丫头如蒙大赦,忙着用娟子将地上瓷片兜起,手指破皮流血也顾不得了。
怀珠余怒未消,瞪视妹妹:“就你多事!”
怀瑗是庶出小姐,却是三姐妹中最聪明一个,惯会察言观色,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挑唆渔利:“二姐真是菩萨心肠呢!”
怀珠一点就着:“你什么意思,说我呢?”
怀珍当即板起面孔:“今日不是寻你来斗口舌,把你那一套借刀杀人,调三窝四伎俩收起来吧!”
怀珠惊醒:“对,这会子可不是窝里横的时候,我娘失去管家权,你们母子也没什么好!”
怀瑗淡然一笑:“此刻说什么好不好的做什么。母亲病了,祖父才吩咐母亲养病,姐姐该请求父亲兄长替母亲请个好大夫,让母亲早些回复才是正经。”
看着怀瑗淡然,怀珠愤怒一拍桌子:“你很得意是不是?你以为我母亲被休,你们母女就出头了,是不是?种桑养蚕丫头,她也配?做你的春秋大梦,就是蹦上天去,你娘也做不成正房夫人,你也成不了嫡出小姐!”
怀瑗最恨的就是怀珠姐妹们时不时把嫡庶挂在嘴边了,自己庶出怎么了,自己琴棋书画样样拔尖。你们嫡出又怎的?比人多一只眼睛,一个鼻子么?
怀瑗淡淡眼眸里藏着讥笑,顶多脸蛋比我这个庶出的多一块肉吧!
怀瑗心里很不拿怀珠当回事儿,怀珠再是使坏,上头都有她母亲顶的起,她母亲顶不住吃了亏,父亲只会加倍补偿她们母子们。
不过,怀瑗也不想吃眼前亏,怀珠生性刻薄,打人喜欢打人脸面,怀珠最难过自己一张银盘大脸,最讨厌比自己漂亮之人,怀瑗母女就是怀珠时时刻刻想要消灭宿敌。
怀珠长长指甲‘不小心’戳坏了几个漂亮丫头了,怀瑗悄悄后退一步,这才抬眸迎住大姐凶狠的目光,话语甚是谦卑:“姐姐勿恼,妹妹我说的都是实话,祖父的性子没有十天半月休想转过来,我们还是好好伺候母亲,等着祖父气消了再说吧。再者说,外头的事情还有爹爹跟两位兄长不是?”
怀珠想要的是怀瑜母女立即消失,自己母亲立即复出法子,她可受不得公中份例饭食。
这些年童罗氏掌管全局,一心娇养儿女。按照童罗氏说法,她的女儿就是往皇宫里一丢,也能生活的怡然自得。
不说她们姐妹浑身穿戴,弹奏瑶琴,翠玉笔管,只是她们姐妹吃食也是大有讲究,那米一两银子一旦的是不吃的,必要时从御用稻地所产才吃。肉食像牛马猪羊这些蠢笨东西,她们姐妹向来不屑入口。一般只吃鸡鸭飞鸽之类,鸡鸭也是只吃骨头,那肉都是拿来熬汤熬油的,姐妹们每日吃的小菜,都是拿鸡汤撇尽油腻煨出来,吃得出肉香,看不见肉粒儿。
若是主中馈者易人,这等待遇哪里还有?
所以,不说什么母子情分,光是为了自己享乐,怀珠也要设法清除绊脚石!
正所谓,遇佛杀佛,遇魔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