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门三年抱两,生下一子一女,童罗氏从此成了活寡妇,一心只爱黄白之物了。
这香姨娘长得妖妖娆娆,当着童如虎却是软绵如羔羊。闹起来敢跟童罗氏打滚放踹。她仗着童如虎宠爱,平日没少跟童罗氏打擂台,却也没少受童罗氏腌臜气。
此刻听闻老爷子要处置童罗氏,她便匆匆赶来看热闹了,虽是面色戚戚,心里却在喝彩,恨不得老爷子快些动手,了销这个母老虎,自己好夺嫡正位。
她虽是痴想,却是敢想,被翻红浪时节,童如虎却是这般答应过她。童罗氏死了就扶正。只是童罗氏老而不死,童如虎不止一次说要休了童罗氏,要治死童罗氏,这话说了十年,却是既不敢休,也不敢打死。
其实,他压根就没这个心思,不过嘴上快活,哄着姨娘高兴之余陪他癫狂。
香姨娘心里恨不得童罗氏早些死了,却是不露声色,反而拉着女儿下跪求情。不过,她们母女们不过是撑着身子,垂头干嚎,其实眼观八路看戏,等着童罗氏倒大霉呢。她母女们听着陈氏咚咚磕头,悄悄交换着嘲讽之色!
白氏见事情闹得大了,有些后悔,想要发话,却被怀瑜拉住了。前生三房小心谨慎,不贪不求,大伯们照样整得三房家破人亡。如今有了这出,再示好也温不热狼子野心。不如让童罗氏得些教训,莫以为这童家就是大房一手遮天了。
果然,一地人苦苦哀求之下,最后还是陈氏一句话打动了白氏:“三婶心里有气也是因为婆婆不该牵扯七妹妹,如今婆婆果然被关了狗笼子,泼了狗血,整个童家名声都坏了,七妹妹也不能幸免啊,三婶,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抬抬手吧!”
白氏再是愚鲁,也知道这半天了老爷子只是叫嚣并未行动,实在等着自己做出姿态,给老爷子一架下台梯。
童家三门一体,一损俱损,白氏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接纳两位侄儿媳妇恳求:“父亲大人息怒,只要大嫂作保,今后不再信口开河,胡乱诬攀我们,我们不计较了。”
童老爷子怒目瞪视,厉声喝问:“童罗氏,你悔是不悔?”
童罗氏原本不肯屈就,像根秕子昂着。架不住女儿媳妇齐声苦求劝慰,方才忍气吞声磕头认错:“媳妇鬼迷心窍,乱泥糊了眼,今后再不敢了,请老爷子息怒。”
童老爷子等着大房一众磕头磕得够了,这才松口:“你既有悔意,我看在老三家里替你求情分上,且饶你一回。”童罗氏忙再磕头:“媳妇谢谢老爷子。”
童老爷子却是一摆手:“且别忙着谢,我话没说完呢。”
童罗氏眼下就是一头落水狗,哪里敢龇牙,忙着俯首帖耳:“媳妇谨遵公公教训。”
童老爷子鼻子里哼一声:“教训?你出身官宦,谁敢教训你?不过家有家规,老大家里,你虽然能干,须知家和万事兴,量大福寿全,说的是无德之人不可用。自今日起,府库钥匙交与老三家里掌管。”
童罗氏一声悲嚎:”老太爷,媳妇进门勤勤恳恳,相夫教子打理家务,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能这样狠心啊?“
童老爷子冷笑:“这是不服呢?我来问你,你是怎样教导怀玖呢?”
童罗氏愕然!
“十三岁替她置通房?”
“还是十五岁给他抬了姨娘?”
“还是请人带着他去逛窑子?”
陈氏身子轻轻颤巍,老爷子嘴里老大即是她夫君!
童老爷子一边数落,一边将手边东西胡乱丢砸童罗氏:“给你顾着一张脸,你却不餍足,难道真要我请族长开祠堂,呈上证据休你回家去?”
“不知死活东西!”
童老爷砸在童罗氏头上的茶水血迹已经干涸,童罗氏一张脸是毁了,却是不敢乱动,只怕惹怒老爷子,板子伺候!连怀珠怀珍也不敢乱动手脚,要知道童老爷子当众掌掴童如虎也是干过的。那次,童如虎经手药材,以次充好,曾经被童老爷子当众掌掴,一脚踢飞。
童罗氏满面灰败,她不知道老爷子还知道什么,就是眼下这些过错,倘若老爷子请动族长开祠堂,她必定被休,就是她当官的老子也救不得她,她唯有一死了。
嚣张跋扈童罗氏在老爷子炮轰之下,彻底雌服,一败涂地。她哆嗦着伏地磕头,哀哀求告:“媳妇愿意痛改前非,求老爷子开恩啊!”
陈氏怀珠怀珍香姨娘怀瑗一个个跪着磕头,一个个鹦鹉学舌,干巴巴重复着童罗氏之话。请求老爷子开恩,饶了童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