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砸了铜镜伸手就去掀桌子,准备大闹一场。怀瑜当然不会让她肆意妄为,她那里一有苗头,怀瑜这里言笑晏晏一挥手:“大小姐过量了,好生搀扶回去醒醒酒!”
青柳早有防备,预备了精壮力强媳妇,亦步亦趋紧随在怀珠身边,怀瑜话音落地,两个婆子便笑吟吟上前牵住了怀珠撒泼胳膊,一个大声道:“知道大小姐替四小姐高兴,只是大小姐也要顾忌自己身体才是。”一个细声细语警告道:“今日来了许多贵客,关家管家婆子也在后罩房吃酒,若是听说大小姐在公公孝期一身绫罗满头珠翠会怎样呢?大小姐应该明白,即便是关家平妻,那也是许多人争着抢着的位置呢……”
怀珠可是知道,这些婆子说好话不顶用,说坏话可是一说就准,瞪眼道:“你们敢?”
媳妇手里铁钳子一般掐着怀珠胳膊,小声赔笑:“只要大小姐速速回房去,即便是满头珠翠有谁知道呢?”
另一个轻笑帮腔:“这倒是呢,此刻都是本家姑奶奶不打紧,只怕大小姐闹腾起来,落在外人眼里,到时候只怕小的们有心遮掩也不能够了!”
怀珠明知他们这是威胁,却也知道厉害,她狠狠的盯着怀瑜,手指挣扎着恨恨戳指着怀瑜:“你你你,你好!”却是只敢无声挣扎,不敢再行吵嚷。最后无可奈何停止反抗,跟婆子耍狠:“放开我,我自己走!”
两个婆子哪敢轻忽,:“还是小的们恭送大小姐吧!”
两人说着话一使劲儿,笑嘻嘻撮着怀珠去了!
桃红悄悄落后一步,对着青柳一福身,巴巴言道:“还请青柳姐姐代为禀告一声,婢子想给四姑娘磕个头!”
青柳看着桃红叹气道:“既知今日何必当初?须知姑娘待你母女不薄!”
桃红早就悔青了肠子了,否则以她奶姐姐的身份,岂会看着青柳这般穿金戴银抹油吃蜜?心中哀怨,声音越发悲切:“人生没有后悔药,婢子自知罪孽,连我娘也不好意思再露面,只是倒低主仆一场,今日一别,再回难期,再三叫我带她祝福姑娘恳请姐姐行个方便!”
青柳知道姑娘不愿再见桃红母女,因再三不允。却不料桃红牛皮糖一般难缠,先是期期艾艾哀求,见青柳不许,拉着青柳不撒手,纠缠无果,最后竟然腿子一弯要给青柳跪下去。
青柳无奈之下,只好妥协,手指槐树下一排房子:“你到那边候着去,姑娘或许会去小息!”
桃红知道,小息只是借口,但看姑娘心意了,也看青柳如何说法,因柔柔一躬身:“有劳姐姐周全!”
一时间,这边酒菜上齐,各人上前敬酒,怀瑜今日虽是待嫁娘面含羞涩,众人的美意不能违拗,一人一口,浅尝则止也足足饮了三杯之多。
一众闺秀还要饶酒,怀瑰适时上前挡酒:“这酒要慢慢品尝才是,你们这样赶着死灌,把九妹妹灌醉了,可别又说怪话,责怪咱们主人家冷落你们啊!”
怀瑗跟怀瑜关系更进一层,今日回门也是带了婆婆的叮嘱,丈夫期盼,期望将来能够一张怀瑜提拔自家夫婿,闻言即刻起身帮腔:“就是这话,这般四灌有什么意思,要划拳猜谜我奉陪,若是有本事做一首劝酒令来,我四妹妹喝不下,我包圆了!”
闺秀们都是为凑趣儿,热闹热闹,见怀瑰怀瑗出头,更兼怀瑗玉带挑衅,一窝蜂对准他们去了。倒把怀瑜搁下了。青柳低声把桃红求见的事情说了:“我叫她在书房候着,见不见看姑娘心意,姑娘不愿,我这就去打发她去!”
桃红要说什么怀瑜实在没兴趣,前生她们没有雪中送炭,今生不不需要他们锦上添花:“我自去秋千架下坐一坐,你叫六巧把奶娘东西给她打发他去吧,我实在不耐烦!”
青柳很理解自家小姐,越是亲近在乎之人背叛越叫人伤心,正如当初自家嫂子把自己死十两银子卖给王家傻子一般。
青柳吩咐婆子远远守着,自己搀扶小姐坐上秋千,吩咐两个小丫头小心荡悠着,自去打发桃红。
秋千架设在怀瑜闺房碎玉轩后院,是当初童如山亲手为女儿搭建,上面攀爬紫藤此刻郁郁葱葱,花枝落落,怀瑜坐在上面犹如置身花树,扑鼻清香。看着满院子莺莺燕燕,花香鸟语,怀瑜却有些伤怀,这般美景庭院,当初自己拼却了性命终究没有拿回来,如今却轻松在握,自己却又不稀罕了。
此去京都,按照自己婆婆许夫人之意是要举家迁徙京都里,京里马家老宅以及马骁侯府已经收拾一新,只等自己这边日期确定,马家二公子马骢就要护送马家老太太老太爷起身进京了。
怀瑜思前想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此去京都,只怕就要落地生根了,这承载了自己屈辱毁灭毁灭童家坳只怕再见日稀了!
一时青柳返回告知,桃红虽然不甘心,还是抽抽噎噎回去了。
怀瑜知道桃红,必定不会磕头这般简单,凝眸一叹:“说了什么?”
青柳哂笑:“还是姑娘圣明,说是她与母亲没脸皮在求什么,想把她那个十五岁弟弟送进来跟着怀瑾少爷服侍呢!”
怀瑜勾唇一笑:“果然好盘算!”怀瑜起身,抖落衣衫之上飘落花瓣,笑看青柳,心情甚是愉悦:“她若再要纠缠,你变提点她一二,既然大小姐许了她半个主子前程,她又何必舍近求远?”
青柳瞠目:“姑娘是说,关家?”
怀瑜劈脚走了:“你猜猜呗!”
这日辞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