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玉莲早已备好早餐,餐桌上摆放着米粥、油条和咸菜。
吃罢早饭,鲍玉莲又和山子、玉梅一道,重新登上马车,开始了山子“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行程。
转眼间到了上午十时许,山子一行四人赶至光德寺院门口。
一看鲍玉莲与山子同时出现在院内,林风依然摆弄一副僧人的姿态。
谁知鲍玉莲说:“林叔,王团长都把光德寺的背景说白了,今天没有局外人,不要再演戏了。”
林风故作惊讶:“王子凯,你小子好不地道,怎敢把国军这等机密随便说出来,要是鲍团长知道了,是要老子的脑袋呢,还是砍你的头?”
鲍玉莲接着说:“林叔,既然你还知道鲍团长,那为何不把这事告诉我,那次还害得晚辈起早贪黑,专门找你这秃和尚看面相,真可恶。”
林风迎合鲍玉莲继续做戏,这边说不知道鲍团长与鲍玉莲之关系,那边连说两声对不起。
原来山子这次造访光德寺,意在拿鲍玉莲当令箭,劝说林风出动别动队,与独立团协同作战,从我方阵地外围摧毁日军炮兵阵地。
鲍玉莲早就知道,别动队正在等待父亲的指令,除光德寺之外,其他三个分队将在梁永辉的带领下,随时撤离峤南县境,赶往苏北国军防区躲避扫荡,与独立团协同作战,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尽然如此,为了隐蔽身份,鲍玉莲既不能将实情说给山子,又不好拒绝山子的邀请,所以只能尽力而为,与山子和玉梅一同来到光德寺。
包括梁永辉和叶秘书在内,几个人从客堂入座后,山子刚说明来意,便被林风一句口头禅所回绝:“拉倒吧。”
林风接着解释,鬼子已经获悉国军别动队在峤南的存在,这次大扫荡,也把别动队列为重点清剿对像,如今的别动队就好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如何应对,正等待上峰指示。
鲍玉莲有意抢过话茬:“林叔,你们别动队连我都瞒得住,又如何让鬼子知道,是谁泄的密?”
林风听得出鲍玉莲话里有话,于是说:“闺女,这事梁队长查遍了三个分队,终于查出眉目,但需要进一步落实,还不能向鲍团长作结论。”
鲍玉莲接着问:“林叔,你说的眉目是什么?”
林风不敢回避鲍玉莲的追问,于是讲出原委——
原来半个月前,一位复姓欧阳的年轻人带领两辆马车,前去莲花汪二分队经营的石灰窑买白灰,装完货物,已是近午时分。
从石灰窑返回的路上,欧阳一行七人于距离石灰窑一公里的小餐馆用餐,不巧三分队六名队员也从分队大院赶来就餐。
一看单间餐厅被欧阳等人占用,便强迫他们离开此餐厅,欧阳得理不饶人,硬是坐定不让,双方因此吵闹不休。
一怒之下,其中一位队员向对方发出恐吓:老子是国军别动队,再不让位,干脆收拾龟孙儿。
就这样,欧阳一伙乖乖地让出房间。
林风接着说,当时欧阳等人并不知道滋事者从哪儿来,只以为是过路的。
至于泄密事件是否由此引起,目前不得而知,因为当时的饭店里还有其他吃客,况且尚不知欧阳是何处人。
前文已经说过,欧阳即仓本安奈,文惠的得力助手。
听完林风的述说,鲍玉莲责怨:“你们国军就是没有纪律性,以后应该向独立团学习。”
林风苦笑一声,耷下头沉默无语。
喝一口热茶,山子说:“林队长,现在是联合抗日,这些大道理自不必说,今天既然请鲍玉莲一同拜见,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老兄不看僧面看佛面,向鲍团长说明情况,允许别动队配合独立团作战。”
放下茶杯,山子接着说:“只要别动队赶在二十日之前,潜伏到独立团营地附近,抢先把鬼子的炮兵阵地摧毁了,这就算大功告成。”
林风这时下意识望着鲍玉莲,鲍玉莲说:“林叔,您以鲍玉莲的名义给我爸发报,争取别动队协同独立团作战。”
得到鲍玉莲的应允,林风立马指示梁永辉负责发报。
梁永辉离去后,林风冷不丁儿骂:“王子凯,你小子真他妈不仗义,如今都当团长了,就不曾请老子喝杯酒。”
山子说:“如果林兄不嫌寒碜,这次反扫荡结束后,兄弟用大轿把你接到独立团,在那儿住上十天半个月,每天至少两顿大宴伺候你。”
林风冷笑一下:“拉倒吧,就拿你的话当酒喝了吧。”
约莫半个钟头过后,梁永辉从报务室返回,就在这时,林风的勤务员胡三前来报告,酒菜已经备好,请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