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尉没有意见,有意见的荆岳敢怒不敢言。
佑安却是死活不依:“楚楚,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你莫不是嫌我了,才要将我打发出去?”
听佑安这样说。倾城有点看不起她,明明是喜欢荆尉的,真会装腔作势。
可扶楚的反应却是将佑安瘦骨嶙峋的身体拥入怀中。将脸埋在她深深塌陷下去的颈窝,呢喃:“现如今,我只在意你。也舍不得你。”
这样好听的情话,扶楚只说给佑安听。倾城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落寞。
平缓了三天,冬月十二,胥追正式和扶楚讲明,宋平王身负重伤,怕是命不久矣,因扶楚当年莫名失踪。广为人知,胥追和姜夫人没那个能力瞒天过海,三年过去,局势一面倒的偏向东阳氏,敖陶甚至着手为登基做准备,好在姜夫人笼络了个奇才萧白璧,现担奉常之职,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让姜夫人在如此劣势下,仍未垮台。
据传。姜夫人意欲将早就许配给扶楚的姜莲心另配萧白璧,听说二十四岁‘高龄’,至今未婚的萧白璧对这个事不怎么热衷,而那姜莲心也坚持:好女不二嫁!
郎无情妾无意。不得不罢休。
好事者分析,奉常府的门槛一年内被媒人踏平三条,萧白璧竟没从中选出一位中意的姑娘来,大概是有什么不足与外人道的隐疾;再说姜莲心,谁不知当年扶楚干过的那些混账事,他在的时候,百般嫌弃她,他不在了,她那么个以才情著称的女子,脑瓜子应该没什么大毛病,若是为这么个未婚夫‘守节’,实在不合常理,大概是因身为名动天下的才女,已被一个男人嫌弃,若再遭另一个男人拒绝,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不如搬出扶楚当盾牌,还能赚个贞洁的好名声。
关于萧白璧和姜莲心的八卦,扶楚不感兴趣,听胥追分析完宋宫目前的形势,沉着道:“即刻修书与姜夫人,说我不日回宫。”稍顿,又道:“让付梓以他的名义给姜夫人去函。”
胥追点头:“来的时候,是姜夫人与付梓通的消息,失踪三年,在这紧要关头回去,确要引人生疑,依仗元极宫付梓的盛名,东阳氏也不好明目张胆的站出来质疑你的身份,再说姜夫人,她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似乎并不在意,如今只要有个‘三公子’及时出现,就算明知道被调了包,也不会吱一声的。”
扶楚轻摆了摆手,交由他全权处理。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冬月十六,宋国三公子扶楚学成下山,拖家带口,彰显纨绔风范……
走个几步路都要人搀扶的佑安,哪里有能力走下陡峭的石阶,扶楚找来几个手把最好的轿夫,稳稳的将她抬下了山。
荆尉始终不曾出现,倒是满脸欣喜的荆岳前来相送——终于能送走佑安这个病秧子,他儿子可以不用再和她牵扯不清,他焉能不乐?可比着佑安脸上的失落,荆岳那个笑,就实在太碍眼了。
眼前就是元极宫的正门,出了这个门,他们就真正的离开元极宫了,佑安再一次回头,身后浩浩荡荡的送行人群中,还是没有荆尉的身影。
感觉到扶楚的注目,佑安转过头来,想要挤出个无所谓的笑容来,谁知刚扯了扯嘴角,竟牵出一口心血,吐在扶楚眼前,慌乱望向扶楚,果真看见扶楚眼底现出担心来,抬手去擦嘴角的血迹,虚弱的笑:“我没事的,你不要……”都没说完,眼前一黑,向前栽倒,好在扶楚已有防备,将她接个正着。
扶楚抱紧佑安,眯着眼望向荆岳:“你儿子哪去了?”
对上扶楚的眼神,竟让荆岳打了个冷战,含糊的回道:“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就不限制他的行动,现在他都这么大了,想去哪里,我更是不知了。”
扶楚冷笑:“我只问你一句,你竟啰啰嗦嗦讲出一堆废话来,说,到底把荆尉关哪去了?”
荆岳的脸色变得难看,扶楚低头望着怀中的佑安:“你这个傻女人,宁肯为难自己的心,也要替别人着想,既然喜欢,就不要拒绝,你望着人家好,可人家未必领情。不是么?”眼风扫到荆岳,让他不由自主的瑟缩起来。
轻轻放下佑安,缓缓站起身。睥睨荆岳:“我再问你一次,荆尉在哪儿?”
荆岳脸红脖子粗:“我不知道。”不及看清,似血的红铺满眼帘。脖子被一只冰冷的手卡住,耳畔是森冷的嗓音:“我曾立誓。若我有出头之日,只要佑安想要的东西,我尽数予她,不过是个男人罢了,连这么点小事都帮不到,我还能成什么大事,不如留在这里。省得出去丢人现眼。”
付梓辟开人群,急速靠近:“三殿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扶楚冷冷道:“没有荆尉的行踪,我和你们没话好说。”
付梓又看荆岳:“荆尉呢?”
扶楚掐的太狠,荆岳的脸涨得紫红,气都喘不过来,哪还能说话,还是荆岳的徒弟上前解围:“先前好像瞧见小师姑回来了,师兄应该是被小师姑拦住了。”
扶楚挑眉:“小师姑?”
那人点头:“无畏师姑。”
扶楚笑得愈发阴森:“今日就把这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带我去。”
甩开荆岳,拉起那人领口:“走。”
怀抱洵儿的倾城目瞪口呆,扶楚将他和洵儿分开了两天,洵儿夜夜睡不好觉。倾城也是郁郁寡欢,佑安不舍得他们难过,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