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姨娘也是个狡诈的,她早就将自家表兄摸了个透彻:知道这两个人眼皮子浅,经不住甚么诱惑总裁的私有宝贝。
这不,才大半年,他们便直接找上了门,与烟姨娘商议着将那两个店的大部分收益纳入囊中。
烟姨娘一开始故作气闷,还狠狠的呵斥了他们一番。他们两兄弟焉了两个月,又给烟姨娘送了不少银钱,这才将表妹的嘴给撬开了。
于是这兄妹三人便将靖远侯府的营生当成了自家的东西,每年克扣工钱,偷工减料的事情从来就没少干。偏偏每次出了事情,烟姨娘还都能想法子把事情给抹了。
两兄弟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厉害,所以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起来。
靖远侯府里的十几家店铺表面上虽然是独立的,可是内里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在烟姨娘的默许之下,张全张武两兄弟暗渡陈仓,跟其他店铺的掌柜勾搭在了一起,将这些店铺弄的乌烟瘴气。
即便这次沈从容重新拿回了掌家权,可这对兄弟煽动其他的掌柜,依旧只对烟姨娘效忠。
不管沈从容派了谁过去说要查账,那些个掌柜要么就是装病不在,要么就是避而不见,反正他们的意思就是谁拿着那章子也是不管用的,除非有烟姨娘的首肯。
沈从容掌家也约莫有大半个月了,可她却从未亲自到那店铺去过一回。
这便更是助长了张全张武两兄弟的嚣张气焰:这个病秧子大小姐不过是一介女流,就算她在后院再怎么耍手段,这外面的生意也还是得要男人说的算。她一个小蹄子,当真还敢来跟他们这些年长的掌柜们闹吗?按照年纪来算,她可是要开口叫他们一声叔伯的呀!
便是有了这一番言论,其他的掌柜也是跟着趾高气昂了起来。
就连沈从容派了身边的亲信大丫鬟连翘过来,他们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而且每一次说话都是极尽难听,气的连翘差点要翻了白眼。
今日,张全张武也是得到了烟姨娘的消息,这才召集了所有掌柜一并到了靖远侯府。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非但没有见到烟姨娘,反而还被沈从容这个小丫头片子摆了一道。
她居然搬出靖远侯爷的名头,让他们生生的在前院站了两个时辰。
这春日的日头虽然不是很烈,但大部分掌柜年纪都大了,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
原本一个个气势汹汹的等着找沈从容的麻烦,如今这么一站,也是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吧唧的。更有几个白发苍苍的,累的差点没一个白眼翻过去。
就在他们再也撑不住的时候,总算是瞧见沈从容身边的大丫鬟身姿摇曳的走了出来。
连翘脸上挂着虚伪的歉意,朝着各位掌柜的盈盈一拜,“真不好意思,方才府里来了贵客,让各位掌柜的久等了。小姐有请!”
这一番话差点没让那些个打算摆谱的掌柜气的直接嗝屁,这个连翘真当大伙儿都是瞎子吗?她眼底的嘲讽和笑意那么明显,真当这些个儿老狐狸瞧不出来吗?
还是说,她压根儿就是故意的?
一群倚老卖老的掌柜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张全和张武领头走了进去。
两兄弟脸上十分不好看,不过眼神里面却是带着轻蔑:难道沈从容以为她耍这点把戏就能够唬住他们了吗?小妮子果然就是小妮子,经不起半点推敲。她当真以为这么一吓,大伙儿就会心甘情愿的听她指挥?
要知道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他人可都是当过几十年掌柜的,一个个老奸巨猾,可精明厉害着呢!
想起之前大伙儿商量好要一致对抗沈从容,这两兄弟脸上不由的又露出笑容来:今个儿他们便来会会这个嫡出大小姐,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大伙儿鱼贯而入,偌大的前厅居然只有主位上有两个椅子。很明显,是有人将椅子故意搬走,打算让他们站着回话呢!
那些个老掌柜一个个瞪圆了双眸,气的吹胡子瞪眼。不说烟姨娘,就连以前靖远侯夫人在世的时候,他们也是能够坐着回话的呀!
连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架起了轻纱帘子,轻纱后面一抹纤细的身影落入她的眼帘。
“今个儿让各位掌柜的过来,目的想必大伙儿也应该清楚。”连翘站在帘子旁边,脸上挂着笑容,说话也是不卑不亢,“劳烦大伙儿将账目递上来,一一讲解便是。”
连翘话音落下,半响,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回话。
那些掌柜们一个个不是低头当聋子,便是四处张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全张武两兄弟瞧见这个场景,那脸上的嚣张跋扈更是丝毫没有掩藏。冷笑挂在嘴边,眼底带着轻蔑。
“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连翘一见此景,不由的怒了。
张全张武两兄弟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纹丝不动的掌柜们,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
半响,张全才假模假式的上前拱手,态度却是傲慢无比,“禀告大小姐,咱们这些掌柜都是老资历了。自从夫人离世之后,这些店铺就一直是烟姨娘在打理。大小姐久在闺阁,从未外出,如何能懂得商场的凶险?咱们一个个为了靖远侯府辛劳了大半辈子,可不想看着这些店铺没落呀。所以,还是劳烦大小姐将烟姨娘请出来主持大局吧!”说着,张全又扭头煽风点火了起来,“大家说是不是?”
刚才还在沉默的人瞬间便来了精神,一个个点头道,“就是,还是请烟姨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