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一面铜镜中映射着两个人紧紧相拥的身影,男人穿着黑色的锦袍,面容妖异;女人穿着艳丽的裙装,倾国倾城僵同护国巫女马灵儿。正是洛翼和逻孽。
灰色的长袍,长长的拖在地面上,但却坦露着男人胸前的古铜色肌肤,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容颜,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铜镜中的景象忽然消失不见,镜子中反射出一张异域的男人面孔,千面一眨不眨,紧抿的薄唇透露着野性和危险。
身后缓缓走来一人,是美丽的‘情戒老人’,她站在千面身边,用低沉暗哑,一如老人的声音道,“你看到了,让她选择忘记凡尘,但她还记得自己喜欢的是洛翼,看着她再次被拥入别的男人怀中,你心里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千面绷着一张极其具有诱惑性的面孔,低声道,“如果只能在凡尘和洛翼之间选择一个,我希望她忘记的是凡尘”。
“呵呵……”
笑声如干枯的树枝被折断了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情戒老人’出声道,“你这是在嫉妒凡尘吗?因为逻孽更喜欢的人是他”。
千面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终是裂开了一条细缝,然后不断的扩大,最后无声的破碎成千块万块。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着痕迹的握紧,骨骼发出的咯吱咯吱声,是静谧的石室中,唯一的声响。
过了好久,千面才出声道,“我跟你做交易,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作为条件,你让逻孽从此忘记所有,重新开始”。
‘情戒老人’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却是冰冷的,她斜眼瞥着千面,出声道,“如果你不是我徒弟,我倒真想试看看,拿走你最珍贵的东西,换的逻孽的新生,你会变成怎样?但是很可惜,既然我看中你为我的徒弟,那么我就不会让你去趟这一滩浑水!”
千面身形没动,他只是看着前方,径自开口道,“你教我法术,但却从不让我跟你学怎样去看透这世间变化,我只想问你一句,到底天帝对他们三人做了些什么?!”
还记得那日凡尘来求她,她曾说过一句话,普天之下,即使能释读天书,但是谁又读得懂人心呢?众生轮回于苦海,却就一颗人心,危而难安。
‘情戒老人’似乎连千面都没有看一眼,她就似笑非笑的道,“这句话就是我能得知这世间所有事情,也能改变所有事情的根源,如果你能参的透,你就能够像我一样”。
千面灰色的瞳仁中露出一丝探究,但终是什么都没有问。
* * * *
天界,翎羽殿内,洛翼坐在上座,逻孽坐在他右手边的第一个椅子处,行云上了茶之后,就站在外殿等候差遣。
殿内的两人视线相对,口上说着一些闲话家常,但是暗地里却在说着更重要的事情。
洛翼用腹语道,“上次王母寿宴之后,他们可还曾给你使过什么绊子吗?”
逻孽亦是用腹语回道,“这天界中和我最不对付的,可就是你的未过门妻子的表妹如碧了,不过她现在死了,没人再挡着我了!”
洛翼闻声,不由得露出一丝诧色,他看向逻孽,她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杀了她?”
“不能这么说吧,但总归有我的一些原因”。
想到在天牢最后一次见到如碧,她告诉她要小心以后的路更难走,逻孽就忍不住有些想叹气。
洛翼轻声道,“小孽,我终是委屈你了”。
逻孽心一颤,随即笑着回道,“你若是真和那如墨成了亲,那才是委屈我了呢!”
洛翼淡笑,出声回道,“若是我在和她成婚之前,就能确保无误的得到圣神之位,我保证不会与她成婚!”
逻孽不由得勾起唇角,挑眉问道,“你不和她成婚,我又有什么好处啊?”
洛翼明知道她心中想什么,他偏就但笑不语,憋得她脸红心跳,只能干瞪眼。
两人正用腹语聊得热闹,只听到外面有人通传道,“禀上神和妖皇大人,雍陵宫那边来人说,律神请两位今夜到雍和宫一聚”。
律神浅黛?逻孽挑了下眉,眼中没什么善意。
洛翼面色无异,出声回道,“转告律神,洛翼和逻孽一定到访”。
外面的人转身离开,洛翼看了眼悻悻的逻孽,他出声道,“怎么了?”
逻孽用腹语回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洛翼哦的疑问了一声,然后道,“此话怎讲?”
逻孽紧抿着红唇,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她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对浅黛有这样的感觉,但是莫名的,她刚才就脱口而出了,仿佛自己和浅黛之间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似的。
洛翼安慰了几句,说是他现在来了天界,再也没人可以欺负她了,她尽管放心就好。逻孽心下高兴,现在又可以每日都看到洛翼了。
酉时一过,洛翼就和逻孽从翎羽殿出门,然后往浅黛所在的雍陵宫走去,两人身后还跟着行云,逻孽因为如碧和挽罄的事情,诸多避讳,所以一路无言,直到到了雍陵宫门口。
前面的两人也是刚到的模样,一身白袍,清风道骨的凡尘,还有一身月白色长袍,面观如玉的温流。
逻孽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凡尘脸上,看到他的那一瞬,她心底的某处被拨乱了一下,竟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悸动。
温流最先出声道,“上神”。
他朝着洛翼点了下头,视为行礼。
洛翼勾起唇角,淡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