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咏秋瞧到这幕,心里一咯噔,之前乱想的念头又浮了脑间,心口如针刺般疼痛蔓延。
迷糊着的沈承砚被余秀雅这么一扶,好像这才明白出了什么事般。他抬了眼看向门口面色已经微显苍白的白咏秋,狭长眼睑下的瞳仁似乎颤了一下,下一秒他却转了眼看向余秀雅,面露温柔的对她地说道:“不碍事,秀雅先出去一会儿。”
余秀雅还想说什么,沈承砚却伸了食指在她唇间阻止了。
白咏秋狠睁了下眼,暗扶住身后的门框支撑身体,脑子顿时空荡荡的。
“去吧,我回头再找你。”他暧昧的话语再配上轻浮的笑容,余秀雅还真是乖乖的离开了房间。
她走到门边,朝着面无表情的白咏秋侧目,似乎还冷哼了一声,颇为得意的离开。
余秀雅一走,白咏秋还没发飙,沈承雪先嚷嚷道:“她是谁呀!她当她是谁!气死本小姐了!”
沈承砚斜了沈承雪一眼,看不出喜怒,只是扶着头坐了下来,口中有气无力地问道:“雪儿这个时候来,有什么事么?”
沈承雪都快被气炸了般,将白咏秋一把拉入房间,再推到沈承砚的面前,说道:“二哥,你是不是忘了咏秋才是你的未婚妻?”
居高临下,白咏秋很平静的看着沈承砚,而后者并没有抬头。
说白咏秋很平静其实不准确,她此刻应该是心痛得没了感觉才对。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太过冲击之后,什么感情都会被掏空,留下的唯有麻木。
就连五感都一起麻木了一样。
看这二位当事人居然谁都不说话,沈承雪很焦躁地说道:“咏秋,你倒是说话呀,你说说我二哥啊!”
沈承雪的声音传到白咏秋的耳里,带着几分朦胧感,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发出来的一样。白咏秋听了,无意识地回应道:“承雪要我说什么?”
不带感情的声音,终于让沈承砚抬了头。
“咏秋回来了。”平淡的称呼,平淡的陈述,好像她和他只是认识而已。
白咏秋觉得指间传来了疼痛,她不着痕迹的轻蹙了下眉,也不去问他怎么知道她没在北宵城的,只是淡淡地答道:“嗯,回来了。”说罢,她缓缓地转了身,仍然平静的朝着门口走去。
“咏秋,你这是干嘛?就这样走了?你不说我二哥两句么?”沈承雪急得不行,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冷静。
看她走了几步,步伐稳却沉,并非真的是像脸上那样毫无感觉,沈承砚的瞳仁微缩了下,心疼闪过其中,末了他暗咬了牙,深吸过一口气后,说道:“咏秋没什么想说,想问的么?”
扶着门框,白咏秋侧目,只是用余光瞄着沈承砚,无力的扯了扯唇,好像是笑,随后她说道:“没有。我今天才回来,也累了,你不也没睡么?早些睡吧。”说完这些,她跨出门槛,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承雪纠着眉看了垂睑的沈承砚一眼,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重跺了下脚,追着白咏秋就这么走了。
等人一走空,沈承砚重叹了一声站起,往内室走的时候,脚下被椅子一绊,很狼狈的摔倒在地。他翻身坐起,单手遮眼,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好像很开心一般,只是从指缝间滚落透明的液体。
果然如席嫣所说,这样的局是把双刃剑,伤了咏秋的同时也伤了自己。只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远离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