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里边的照片,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可儿的笑脸,她说她坐在花园里,她拍起来笑得这么开心……
“希赫,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
“你对我好,为我做得越多,我就越觉得自己不配,我感觉自己身上被压了一座山,好重好重,重得我喘不过气来……”
“希赫,我也很想为你做点事,真的,哪怕是能还万分之一的也好,可我不知道能做什么?”
……
那晚她在邮轮上的醉言醉语又在他耳边响起,这就是她为他做事的方式……
她的腿不要了?
希赫低眸,指尖摩挲过屏幕上微笑的脸,血迹模糊了她干干净净的脸……
原来……看着对方为自己不顾一切就是这种感觉。
果然很沉很重……
原来……真的有座山压着,这山太重了……
该死的女人……
该死的亦可儿!
……
“先生,如果失败,亦小姐和小少爷怎么办?”
……
怎么办……怎么办……
希赫缓缓阖上眼,再睁开眼时一派深邃,指尖按下武江的电话,一接通,希赫的嗓音喑哑而不容置疑,“停下。”
武江正在朝花园走去的路上,闻言不禁愣住,“什么?不查亦小姐的事了吗?”
“我说停下。”希赫阴沉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从齿缝间硬逼出来一般,“全部停下!”
……
武江那边沉默了一秒,犹疑地问道,“先生,你是说……计划全部停下?!”
毒品给他了,人马也汇集齐了,就等最后致命一搏,现在全部停下?!
先生怎么了?箭已经弦上,开什么玩笑?
希赫挂断电话,可儿正拨打着他的电话,焦急地一遍一遍,看着手机屏幕上翻滚的号码。
希赫深深地倒吸一口冷气。
他不能赌失败的可能,不能赌失败的下场,她又赢了……
亦可儿,全世界……能赢我的只有你!
“先去包扎一下伤口吧。”希夜站在一旁好心地说道,希赫的脸色很难看,一只手上淌着血……
希赫惘若未闻一样,径自跟着保镖们离开,朝着希父的房~间走去。
迎面走来的是希澈和曼文夫妻,两人脸色同样很差,希澈看了一眼希赫的手,深深皱眉,没有搭话,搂着曼文离开。
希赫的脸色冷冽,继续往前走去。
卧室的门被推开,希赫的目光冷冷地看着打开的门,希父站在窗前,背对着他。
希赫的眼里迸射出从未有过的恨意,淌着血的手拳头握得紧紧的。
“老爷,三少爷到了。”
希父站在窗前连头也没回一下。
……
一步一步进去,希赫在中央屈辱地跪下双膝,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父亲,我知错了,您安排什么我都接受。”
闻言,希父的眼里掠过一抹意外,拄着拐杖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威严而阴沉地看着他,“这么快就知错了?”
希父的目光停留在他滴淌着血的手上,眼底冷得厉害,他又干什么事了?
“是,您让我娶谁我就娶谁,您让我去哪就去哪。 ”希赫卑下地道,脸上却仍然透着一股桀骜不逊。
希父没有说话,一双眼上下打量着他,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着,随即冷笑一声,“你在财团搞那么多大动作,现在一下子就想通了?”
“儿子是真的知错了,请您从轻责罚。”希赫低下头说道,替自己求情。
“砰——”
希父拿起拐杖一下子敲到他的头上。
希赫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挨了这一棍,没有闪躲,拳握得越发紧。
希父拄着拐杖在他面前踱步,冷冷地道,“我长你几十年,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你悔改得这么快,我怎么相信?”
……
他的语气冷漠,仿佛面对着一个手下,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立刻离开英国去美国。”希赫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眸深邃,深得不见底。
“好。”
希父的嗓音苍劲,“你在这给我磕一百个头,这次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
希赫的拳头握得死紧,脸色冷峻到了极点,轮廓的弧度紧紧绷着。
半晌,希赫没有犹豫地磕起头来,额头一下一下撞到地上,眼里的恨意聚敛得越来越多。
毒品的药效在身体里扩散开来,让他整个脑袋都是处于一种近乎模糊却又亢奋的状态,只知道一下下磕头。
机械性的动作没有其它,每一下,额头都重重地砸在地上。
希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依旧冷漠,没有任何的心疼,手紧紧地握在拐杖上,没有喊停,就这么看着希赫在自己拼命磕头。
一百个头磕过,希赫的脸上没有疲累,眼眸深如寒潭,额头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已经磕破了额头。
“求父亲原谅!”希赫再一次卑下地说道。
“你要好好记着今天,儿子别跟老子斗,我要你拿一分的东西,你就别指望拿十分!”希父的语气威严。
“是,儿子知道。”
希赫跪在地上说道。
“行了,下去。”
希父一手拄在拐杖上,一手挥了挥手,脸色冷厉。
希赫站起来,步伐没有任何倦累地往外走去。
直到走出门,他的身形才微微晃了晃,眼前的走廊出现了叠影,模糊地在他面前晃动着。
希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