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躺在按摩椅上盯着电视里的画面，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海里全是希赫坐在书桌前指挥若定的背影……
他没她想象得那么不堪，这样的认知让她不适应。
甚至让她有种心绪烦乱的不安。
从酒柜上取下红酒倒了满满一杯，可儿一骨脑全部灌进嘴里，甜到微辛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喝下整整两瓶红酒后，可儿头已经有些昏昏沉沉，脚步不稳地跌坐在三角钢琴前，黑白分明的钢琴键让她呆了下。
钢琴，她有六年没碰过任何一样乐器了。
伸出自己纤细却微糙的手，她的手替老板娘腌过咸鱼、扛过大米，为了学炒菜不止被油溅过一次，为了拍新闻可以攀在树上一呆一下午，手被粗糙的树皮刮得痕迹斑斑……
早不是一双弹钢琴的手了。
“怎么跑这来了？”希赫的声音蓦地传来。
可儿回过头，只见希赫穿着浴袍斜靠在门口，迷离的视线里他颀长的身影微晃着。
“你不是在开会么？”她很识相地躲出来了，以免听到什么商业机密。
希赫盯着她醺红的脸，睨了一眼钢琴上的两个空酒瓶，声音淡淡地听不出喜怒，“喝酒了？”
“嗯。”可儿重重地点头，像个孩子似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要不要来一杯？”
说着她便去抓杯子，视线一晃，手抓了个空，杯子摔落到地上，粉身碎骨。
这丫头醉傻了？
希赫瞥了一眼她湿漉漉的长发，眼底一冷，转身离开。
“喂……”可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就是摔了一杯子吗，又不高兴什么啊……她捡起来不就行了。
他嫌弃她没素质。
可是，她亦可儿……六年前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身子晃晃悠悠地蹲下来去捡碎杯子，酒意上袭，眼前晃得厉害，碎杯子一晃晃成了三个。
手往前一抓尖锐直刺指尖，疼得她大叫起来，“啊……”
血从指尖汩汩地往外冒。
十指连心，钻心地疼。
“你又干什么？！”希赫发怒的吼声传来，“亦可儿，你给我放手！”
可儿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来，只见希赫把手里的吹风机往旁边一扔，大步跨过来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握起她的手，低下头含住割伤的指尖。
“你做什么？”可儿呆住，醉意瞬间消失，却又多了些茫然。
“止血。”
他的动作没有片刻犹豫，自然得好像本来就该这么做一样。
炙热的舌尖舔着伤口，如野兽疗伤一样。
双眼低垂，他的薄唇上多了抹鲜红的血色，有种触目惊心的美。
可儿看呆了，直到他拉着她清洗伤口后，贴上创可贴，她才恍过神来。
“过来吹头发。”希赫把她按到钢琴前坐下，拿起电吹风开始给她吹头发，温热的手指在她湿发间拨动着……
“你刚刚是去拿吹风机？”她还以为他为她摔碎杯子生气了。
“我不习惯和一个水鬼做。”希赫一边拨着她的发一边道，语气没有丝毫温柔。
“什么？”可儿愕然。
“亦可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希赫按停吹风机，俯下身来盯着她微醺的眼，目光深然，“一个醉了的水鬼，怎么尽情~妇的义务？”
仅仅是让她尽情~妇的义务吗？
她喝醉也不是第一次。
他要醉了的她好像也不是第一次。
看着他嫌弃的表情，可儿不禁脱口问出，“欧阳希赫，你给你所有的情~妇按摩？吹头发？舔伤止血？”
可能她太久没得到过别人的关心，今晚的他给她一种莫名的感动。
希赫的神情滞了下，手指捏起她的下巴，磁性的声音一字一字在她耳边响起，“亦可儿，你是我第一个明码标价买下来的女人。”
他眼底的傲然居高临下。
语气犹如恩赐、施舍，仿佛她还该感激他一般。
明码标价、买下来的女人……
心陡然沉了下去，落进谷底。
对，她怎么差点忘了，她只是一个情~妇，一个没有廉耻会出卖自己的女人。
他是她的金主，做这些不过是心血来潮的一些小情趣罢了，就像逗弄自己的宠物，她想那么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