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槿定期去白家找白老爷子商谈钱庄之事,这日里正好赶上秦忻怡也在。 南槿到目前为止还没弄清楚究竟,这个女子到底是因为喜欢穆谨才针对她,还是单纯不喜欢别人占去她姐姐曾经的位置。 但以狗血剧情最大可能来推算,应该是前者。
简单地与老爷子商谈一阵,南槿正要告辞,秦忻怡有些阴柔的语声便响了起来。 “南姑娘上次没有赴我的邀约,让我伤心了好久呢!”
南槿看她一眼,歉意笑笑:“因为之前上山淋了雨,回去后便染了风寒,实在不便出行,秦小姐见谅。”
“还好是这样,我还以为南姑娘心里不爽快呢!”
南槿无语,还真是被宠坏的小姑娘,当着长辈的面说这些话还面不改色。 她瞟了眼白老爷子,正好看见对方起身朝秦忻怡说道:“你送送南槿。”
南槿再朝老爷子行礼告退,暗自腹诽,原来还真是有人惯着。
秦忻怡当先一步走出大堂,一路步子极慢,看来有不少话要说,南槿便也沉默跟着,听她开始道:“外公一直说你这个女人不一般,独自经营一家钱庄,可是在我看来也没怎么样,不过是请你上我的新院子做客,你都不敢!”
南槿哑然失笑,沉默走了几步才开口道:“秦小姐生在官家,又有白老爷子这样的外祖,自然不了解我们这些独行在外的人的作风。 我们的时间多数要用来谋生存,然后才是处理一些不是很必要的杂事,比如交际宴饮等等。 正常的宴饮我都可能推脱,更何况秦小姐这样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忻怡当初在酒楼的时候就领教过南槿的作风,早知她没将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此时听她意有所指的话竟也不意外,只开心地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我们身份相差玄虚,却怎么又没一点自知之明?你的身份摆在这里,这辈子注定了最多是个商人妇,还妄想飞上枝头?呵呵,外公看得起你,让你现在还掌着钱庄,你要是自己拎不清,等着被扫地出门,到时候怕是只能嫁个乞丐了!”
“多谢秦小姐提点,南槿记住了。”南槿收了毫无意义的笑,面无表情道。
秦忻怡回头看了看南槿的脸,突然凑近了:“听我说两句你就不高兴?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让你掂量掂量。” 她用压抑着兴奋的细声说道:“纪清婉如今在宫中可是与皇上形影不离呢! 皇上每日晨昏上长乐宫见太后,都叫纪清婉陪着。 有一天下雨,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人举着一把伞偎在一起,害我都不好意思过去,等了好久他们才离开。”
如果说南槿从认识秦忻怡开始所听过的她说过的话全部都是废话,那无疑这一句是第一句言之有物的,而且话中的内容完全达成了说话者的目标,正中红心! 南槿心口一紧,然后便是隐约的疼痛。
这些话先不论真假,至少会有一定的根据,只要有根据,那都是南槿所不能接受的。 她从来没有办法容忍与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这也是她拒绝穆谨的最大原因之一。
穆谨只是认为她不爱他,从不知她心底有这样的企盼。 她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在这个年代,尤其对于一个皇帝而言,太难太难。
如果她迫于生计嫁与一个不爱的男人,那情况或许还能乐观一些,可是她心里有穆谨,所以更加不能向前迈出一步。
秦忻怡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探寻一切她期望看到的表情,南槿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嘲讽一笑,道:“对不起,让秦小姐失望了。”
秦忻怡掩下心中恼怒,突然又笑出来。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心里没有表哥,我便光明正大告诉他,这样不是更快更好?实话告诉你吧,姨母有意让纪清婉服侍表哥,给她个名分,只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便等着好消息吧!”
“劳烦秦小姐挂心了,请留步!”南槿最后留下一句,再不停留,走出大门离开。
白欢等在对面街角,见南槿出来忙蹦蹦跳跳凑上来,走近了才发现她脸色很不好,忙抬手在她脸上左右捏捏,疑惑道:“怎么了?不舒服?没有发烧啊!”
南槿烦躁地拂开她的爪子,惹得对方一阵乱叫,她也不理会,径直上了马车。
白欢猜测肯定又在白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八卦之心压过暴躁脾气,上车一连追问,南槿不胜其烦,恶狠狠道:“我琢磨着怀岳年龄不小了,打算给他介绍几个世家女子,让他赶紧完婚。”
白欢被掐住死穴,立马噤声,睁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她,求饶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 反正到最后还是会给你留个位子就是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南槿状似疑惑。
“三妻四妾是正常,可是我还是会难过啊!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心狠?”白欢恨声道。
南槿闭眼靠上车壁,颓然叹了口气,道:“果然!” 哪怕连白欢这样的女子都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无碍,那只能说明是她南槿不合时宜了。 她的存在本就是一个意外。
“我为了你才一直留在这里的,为了你才耽误自己的大好青春的,你不能没良心啊! 你说过要给我帮忙的! 你倒是说话啊!”白欢不依不饶。
南槿闭眼沉默,只是不答,过了许久,一直到白欢都放弃了,才冷声开口道:“我没有办法,白欢。 我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同时还有别的女人。”
她终于睁开眼,看着白欢瞪大的惊讶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