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被这话一刺,面上越发不好,轻咳了一声,道:“你收些声罢,叫老太太听见了,又是不自在。地契和房契还好,都在账上,只是有几年添置的产业,不在上头。我和琏儿估算了算,又让凤丫头去翻了翻细账,大概有十来万的数,如今也没处去寻,只当是那几年里折了本罢。”
见邢芸又拧了眉毛,贾赦也颇无奈,叹气道:“琏儿媳妇手上那些借券,我已让琏儿挨家挨户的找人出来,当面烧了,那些放贷的奴才也一一打发出去了。老二媳妇那事,琏儿媳妇说要告诉老太太,琏儿又不应,两人现还生着气,我也管不住,只得由他们去。”
邢芸听得这话,气极反笑,伸手便给了贾赦一指头,骂道:“说你没出息,你还真没出息了。十来万的银子的银子也不当回事,你等着罢,有你哭穷的时候。”
贾赦满脸通红,苦笑道:“我能如何,我倒想去问一问呢?偏琏儿说,这账本上干干净净,问了也是白问,总不能上衙门打官司去,平白叫人笑话。”
邢芸听得是贾琏的主意,寻思了一回,倒也撂开了手去。
不过,以前的事她挽救不了,以后的事情她却能做了主去,当下只朝着贾赦冷笑道:“本也是白问,没你老娘做主,这产业能不声不息的没了。那些天天往老太太跟前请安问好的老嬷嬷媳妇子,难不成都是满门死绝了的孤寡,坐屋里天上就有水米落下来,一丝儿风声也不曾闻?现府里的大管家赖大,他老娘见天儿往老太太屋里钻,今儿抹牌明儿说笑,一丁点的小事都能说个话本出来,这些事情能不问你老娘知道?也是你这个万事不担心的,才当你老娘是半点不偏心,我呸,十指还有个长短呢,何况这人心。”
说着,邢芸又放下脸来,发作道:“你好意思妆聋做哑,我倒没心思作那孝顺媳妇去。我不管这身契地契是在谁手里,横竖这里有多少名字,以后就发多少月例下去,其余的,认谁的主子,就问谁拿银子去校园全能高手。我连人儿子都不想养呢,更别说这些面生的奴才了。”
贾赦见着邢芸这般脸色,还能怎么说,他心里也是一肚子气,只觉邢芸这主意是合了心了,又道:“外头有些管事的身契也不在,铺子的地契虽在,可一时半会也寻不出人来管事,只怕不成?”
邢芸抿唇一笑,看着贾赦道:“怕什么?没人管事不正好,或典出去,或租出去,白花花的银子送进来,既不操心也不蚀本。再不济,林姑爷如今任着扬州盐政,叫琏儿使人往南边去一趟,把铺子改作南货铺,哪还用这些管事?”
说着邢芸柳眉一挑,又道:“若依我的主意,不说外头的管事,就连这两边的角门也该叫人堵了去,我眼不见心不烦,管你老娘拉扯谁去。”
作者有话要说:ps:死都登不上晋江,圈圈一直转啊转,03啊03,不要让我在新年祝福你!
且说邢芸回了院子,正走至廊下,忽听见前面一阵欢声笑语,抬眼看去,却是两个小丫头,手里拿着帕子,一上一下的逗着一只白身黑尾的大猫玩。
那猫眼眯成一条缝,任凭丫头怎么逗,都不肯去抓那手帕,实在被惹烦了,也只挥挥爪子,转过头去,一副疲懒到了极点的摸样,既可爱又好笑。
邢芸看得奇怪,转头笑问着桂叶道:“咱们院子里何时养了猫,我怎么不知道?”
桂叶蹙眉思忖了一下,方笑回道:“咱们院子并没养猫,许是这些小丫头打别处抱来的罢。前年茶房里的婆子来说,想养上一只,王嫂子嫌脏又说那猫叫不吉利,再说咱们院子里平素也算干净,养来也无用。”
邢芸听得这话,眉头微皱,看着那些丫头的眼神不禁微妙起来,她前世虽没养过猫,但好歹上过网,托猫粉和猫黑对战的福,她也算被强行科普了一遍养猫的益处和害处。
尽管很多观点是过目既忘,不过秉承怕死的原则,她还是记住了猫身上有种寄生虫,如果传染到孕妇身上,很容易引起流产或死胎,还有狂犬病,脑炎,脑吸虫病……
一大堆她记得或记不得的疾病名,虽说都存在概率问题,但那是在卫生良好的现代,猫都是当宝贝养的,疫苗医院一应俱全,想不干净都难。
换了古代,猫抓老鼠狗看门,各有各的天职,把猫狗当宠物养的也有,不过用脚趾头想都明白,再宠也不可能变出疫苗来,安全不安全,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想着,邢芸眯了眯眼,往前面又瞅了一阵,方对桂叶笑道:“我瞧那猫模样乖巧,倒不似外头散养的,别是哪个房里养的爱宠,叫丫头们抱了来?你去问一声,若是旁人屋里,也好趁早给人还回去,省的人费心寻找。”
桂叶听说,忙笑着应了一声,走上前去道:“这猫是打哪来的?”
那两个小丫头回头瞧见来人是桂叶,骤得一惊,忙捏住帕子,躬身叫了声桂叶姐姐,方才回道:“不知是哪来的,方才我们一出来,便见它蹲在廊柱旁的栏杆上,也不怕人,看着倒有些像是二奶奶屋里的猫。”
桂叶听了,不禁皱了皱眉,又吩咐道:“不管是不是,你们抱过去问问,在这逗来戏去的像什么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