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回自掘坟墓(三)
“皇上这是让佑哥儿和俨哥儿一文一武,日后朝中相辅相成?”霍榷问道。
霍荣却冷笑了一声,“什么让他们哥俩相互互相成,不过是帝皇之术罢了。”
霍榷立时忙起身,开书房门,向外张望,又吩咐在外侍立的乔达,不许任何人靠近,这才又将门关上。
霍荣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道:“倘若我们霍家再有一人从旁扶持于我,镇远府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我们霍家如今在朝中又岂会只独你这房一支,其余一概不成气候。”
“爹。”霍榷这才知道,霍荣心中并非无怨的。
霍荣又道:“世人真只当长君伯和少君伯不通庶务,不过是庸庸碌碌之辈,他们之才干皆是你我父子望尘莫及,却只因是太皇太后娘家嫡支,不如我这无足轻重的旁支更好驾驭,才加以扶持。长君伯正因如此怀才不遇,郁郁而终,让他们家这一支彻底没落了。”
霍榷除了无声而叹,还能说什么。
“而到了你这一辈儿,皇上一味打压你大哥,而扶持于你,除了承先帝之用意,也有因我军中过于一手遮天之错。”霍荣闭了闭眼,“如今皇上一心在用兵之上,怕是有心要扶持佑哥儿,若佑哥儿堪成大器也就罢了,不然将是俨哥儿传承我霍家辉煌,也算是天家待我霍门的恩典了。”
说罢,父子俩不再话语。
但就算如此,双生子的大名霍俨和霍偞,终上了族谱,小名正是霍荣所取,府里上下都唤俨哥儿和馨姐儿。
而眼看是二月中旬,三月冰雪消融,胡丹定又要来犯。
多少人见左辅王和右弼王这样的,都以为战功是轻易便能捡来的,故而不少人想削尖了脑袋往边塞钻,以期能在开春胡丹来犯之时,一战成名。
这些人里头自然也有霍杙,且他比谁都更渴望战功,以便青云直上,压制霍榷,故而他每日定拜访忠守王府,以期忠守王能提携他上沙场。
以旧年的战事看来,只要有锐敏王出战之时,他忠守王定被其压一头,唯独去年一战,锐敏王新婚燕尔不能率军,他忠守王才拔了头筹,如此想来,忠守王如何能在锐敏王再出战的,千方百计令锐敏王不可率军才是今儿之首要。
可一旦锐敏王不能出战,这空缺还需有人补上,这人选落旁人之手自然不如落他忠守王人马手中更妥当。
所以霍杙要求,锐敏王没有不答应的。
而令锐敏王不可出战的妙计,他亦有了,只是让何人执行更为妥当才是关键,不然似马邑之战一般,只因一小人物而功亏一篑,就得不偿失了。
霍杙听闻能出战,自然心中欢喜,越发卖力为忠守王出谋划策,就听他道:“王爷,臣以为此人非我二弟不可。”
旁有一位姓关的幕僚便道:“虽说威震伯是霍将军兄弟,可别忘了他无意于归顺王爷麾下,且还处处与王爷作对,又如何会助王爷使此妙计?”
霍杙笑道:“关先生所言是道理,只是先生只道出其一,却忘了其二。”
“将军这话怎讲?”关先生问道。
“霍榷既然不识抬举,王爷胸襟宽宏才不与之一般计较,可我二弟素来狡诈,如今在朝中越发坐大,面上虽在各位王爷皇子当中不偏不倚,谁知他是不是已有心向锐敏王靠拢?”霍杙此话一出,在场多少人亦以为是,忠守王也不禁拧眉。
就听另一位幕僚道:“王爷,就算威震伯他没这心思,王爷不能听之任之,防范于未然才是。”
忠守王点点头。
“所以臣才以为此计非我二弟莫属。”霍杙自信道,“一来让霍榷彻底开罪了锐敏王,斩断两人日后联手之可能。”那时再从旁挑唆一二,让这二人反目成仇。霍榷是绝不会投靠皇太子,而忠守王,霍榷又因阻止霍敏认其为嫡子得罪了自然不会回头,左辅王和右弼王又是扶不上墙的,余下的皇子又太小,都不成气候。
这般想来,霍榷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至时,还不是任由他霍杙拿捏的。
霍杙算计倒是长远,这时他自然不会说出,便道:“二来这些由霍榷上奏,更显与王爷无关,亦更令人信服。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没错,就是这话。”说这话的人,正是吏部尚书樊安过。
樊安过,忠守王生母淑妃的舅父,按辈分论忠守王都要唤起一声舅公。
这樊安过虽贵为吏部尚书,却不能在内廷行走,一直以为耻,待内廷之人多有几分嫉恨。
霍榷正是内廷辅臣之一,让内廷的人吃亏,樊安过乐见其成,故而没有不赞同的。
忠守王思忖片刻,也以为是上策,便准了,又道:“只是开战在
霍杙和忠守王等人设计霍榷,霍榷自然是不知的。
这日,霍榷又是四更天便起,先到练武场习武一番,再更衣上朝。
霍榷才起身,袁瑶便也醒来了才要起身,霍榷却按住她道:“天还早着呢,快躺下。又不是没人服侍我了,你月子要紧。”
因生双生子消耗过大,霍榷执意要袁瑶坐双月子,袁瑶无法只得再躺下。
霍榷练了一会子枪法,活动开了筋骨出了汗才作罢。
袁瑶依旧在耳房坐月子,霍榷回来也不好再回耳房洗漱,搅扰了袁瑶歇息,就到上房盥洗了。
春雨是得了袁瑶的话,每日来服侍霍榷更衣。
霍榷整装齐备,又回耳房瞧了袁瑶一回,见她又安睡了,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