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苹抬起头,发现对面站着一位牵着黑色骏马身着甲胄的军官,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牵马的士兵。
她疑惑地看着这位英俊的年青军官。
孟苹虽然对英俊军人有着天生的好感,却也不敢贸然搭讪:“你们是……”
军官把手中的缰绳扔给身后的士兵,大步走了过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枚银簪子,递到了孟苹眼前。
孟苹认出了是自己的烂银梨花簪,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头上那对梨花簪。
英俊军官马上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瞥了一眼她的花苞头上插戴的一模一样的那对烂银梨花簪,沉声道:“标下命叫玉琴,是清远侯世子的亲卫,世子命标下前来见孟姑娘!”
孟苹眨了眨眼睛:“清远侯世子?”
英俊军官马上道:“世子姓玉名珂。”
“呃……”孟苹有点茫然失措,小要饭的怎么变成了清远侯世子?找我做什么?来报恩么?
她有点紧张地看着英俊军官:“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孟苹。”
“我的小名呢?”
“大苹果。”
“你是真的!”大苹果豪迈地挥了挥手,“好吧,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英俊军官玉琴抱拳行了个礼:“世子命标下看看恩人孟姑娘!”
孟苹:看看?不是来还银子或者报恩的吗?
有着“玉琴”这样一个柔弱名字的英俊军官“奉世子之命”看过恩人孟苹之后,就带着那两个士兵施施然离去了。
孟苹和孟煜默默相顾,无言以对:只是看看恩人,然后转身离去么?
民间哲学家孟苹默默地想:人生果真如此,希望愈大,失望愈大啊,早就应该明白的,施恩不图报,这样才会有意外之喜呢!
转身大步走开的玉琴也觉得很坑爹:世子究竟是怎么了?费了那么大功夫飞鸽传书,就为了让自己见恩人孟姑娘一面,然后转身离开吗?
西北大营的靶场里,清远侯世子玉珂正在弓箭师父的教导下练习射箭,突然想到了什么。
休息的空隙,他把玉剑叫了过来,低声问道:“派去见孟姑娘的那个玉琴,是不是生得很英俊?”
玉剑有点迷惑,眨了眨眼睛道:“禀报世子,玉琴算……很英俊吧!”
玉珂漂亮的小脸没有一点表情,瞥了玉剑一眼,心里后悔极了,孟苹一贯的爱好美人,尤其是冷酷型俊男,玉剑生得这么娘气,应该派玉剑过去的啊!
孟苹觉得自己脑容量有限,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好了,她拉着弟弟往客栈走去:“咱们先回客栈好好收拾一下,然后去祖父祖母家。”
换好衣服之后,孟苹带着弟弟雇了辆驴车,往野鸡塔巷子而去。
野鸡塔巷子幽深曲折,房屋破旧,小巷两旁的野草野花生得蓬勃茂盛。
孟苹背着包袱,拉着弟弟站在祖父家破旧的木门外。
木门上有着脏兮兮的春联痕迹,两扇门间缝隙已经很大了,也没有人修一下,门前地下也脏兮兮的。
孟苹有点嫌脏,皱了皱眉头。
爹爹那么干净整洁勤快的一个人,这是他爹娘家吗?
可是明明指路的人都说是一直往前走,门前有一棵柿子树那家就是孟家啊?
孟苹松开了弟弟的手,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
“我们是从稻阳来的!”孟苹回答了一声,又牵住了弟弟孟煜的手。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之后,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又瘦又小的老太太站在门后,看了看孟苹,又看了看孟煜,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出些激动来:“你们是大苹果和小火花?”
孟苹的眼睛有点湿润了:“祖母?”
孟煜也跟着叫了一声“祖母——”,然后哭了起来。
孟老太太也是老泪纵横:“进来再说吧!”
进屋之后,祖孙三人在炕上坐了下来。
当孟苹说完爹娘的死,孟老太太先是愣了一下,眼泪马上流了出来,接着就拍着腿哭了起来,边哭边诉说着:“我不孝的儿啊,你怎么把老娘给扔下了……”
看着祖母老泪纵横,孟苹和孟煜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孟苹哭了一会儿,看到弟弟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忙拿出帕子帮弟弟擦了擦。
正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听到堂屋里的哭声,忙大步走了过来:“娘,怎么了?”
孟老太太抬头看是大儿子,满脸的泪落得更快了:“大郎,三郎死了,三郎两口子都没了——”
孟大郎似乎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发红的眼睛看着孟苹和孟煜:“这是大苹果和小火花?”
孟苹擦了擦眼泪,看着眼前这个饱经风霜酷似自己爹爹的中年男子,叫了一声“大伯”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孟大郎和自己的爹孟三实在是太像了,自己爹爹若是再多活几年,怕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孟大郎看着侄女和侄子,眼泪也快要滴出来了,他转身就走:“我去叫爹和老二他们!”
没过多久,孟大郎就带着孟老爹、孟二郎、孟四郎、孟六郎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女人和大大小小的孩子。
孟五郎从军在外,孟七郎在外做行商,没有在家,他们的娘子倒是跟了过来。
孟苹讲述了爹和娘去世的经过,堂屋里和堂屋外一片哭声。
因为孟家老宅实在是太过窄狭了,到了傍晚,一大家子女人和孩子都散了,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