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冷艳高贵的道德帝陈素心大小姐来了,孟苹原本舒展的眉头一下子皱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幅苦瓜脸。她双手托着腮,长长地销魂地“唉”了一声,这才道:“让玉箫去见陈大舅爷吧,我来见陈大姑娘。”
她不准备迎了出去,而是让白菜和青椒帮自己好好妆饰了一番。
这些年陈家同玉府素无往来,听得外孙玉珂被任命为西北将军,镇守西北,陈家老太爷就打算同玉珂把亲戚情分给续起来,因此命大儿子陈文昌赶往西北去见玉珂。
得知陈文昌要去西北见西北将军,陈文昌的妻子陈大奶奶就打起了小算盘。陈大奶奶和丈夫嫡出的姑娘总共是三位:陈大姑娘、陈四姑娘和陈五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还小,还没开始跟着母亲交际,唯独大姑娘陈素心,今年都十九岁了,偏偏眼界太高,整个龙州城没她入眼的男子,挑来拣去耗到了十九岁。
陈大小姐从爹娘那里得知玉珂今年都十七岁了,却还没有订婚,房里也只放着一个通房,她就开始打起了主意。
陈文昌一听妻子说女儿想要陪着自己去西北,稍作考虑,也就答应了——他倒没把主意打到外甥玉珂身上,而是想着自己的大女儿已经剩在家里了,除了做人填房,很难在来往的商户人家中寻得一门好亲事了,若是能在玉珂军中找一个未婚将军做夫婿,大金朝一向马上封侯,只要有仗打,又有外甥玉珂帮衬,何愁未来女婿不高升?
父女俩行到中途,陈文昌听说了西北战事爆发,就灵机一动,到别的府县去调配布匹、粮食和银两等战争所需物资去了。他想着距离黑水不远了,就让家丁护着女儿去黑水城,觉得在玉珂治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碍的。
父女在黑水重聚之后,因玉珂尚在前线未归,陈文昌就开始考虑置买房产的事情。陈家素来豪富,只要是生意做到的州县,都会在那里置买房产,因此他也不太当回事。
陈大小姐一听,立即反对道:“爹,您不如先去玉府拜访,他们若是留客,亲戚间正好亲近起来;他们若是不留,咱们再置买房产也不迟呀!”
陈文昌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就带着女儿来到西北将军府投帖拜访。
玉箫接了陈文昌在外面大花厅坐了,自去招待不提。
这边孟苹命人收了饭菜,自己略收拾了一番,这才带着白菜和青椒迎了出来。
陈大小姐一向讲究排场,在路上的时候不得不权宜从事,如今在黑水城一落脚,就大肆采买丫鬟婆子。这次来将军府,她带着四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在将军府管接待的徐婆子的引领下,浩浩荡荡往正房而来。
她这一路行来,略略浏览了将军府的间架布局,觉得将军府占地颇广,可是不曾用心布置,过于寒素和简陋了,不够豪华和气派。
陈大小姐不由暗自忖度着若是她做了这将军府的女主人,定要把这将军府全部推倒重建,建成一座处处雕栏画栋,种满奇花异草的神仙府邸!她又想到了资金的问题,玉珂既是清远侯府世子,清远侯府的财产将来都是他的;而她嫁过来,爹娘的陪嫁一定也不会少......
她考虑了很多,单单忘了考虑玉珂长相怎样,人品如何,对她有没有那个意思。
引路的徐婆子笑嘻嘻道:“表小姐这边请!”
又道:“我家将军不在府里,府里的事情,外面是管家玉箫在管着,里面由孟姑娘总理。”
陈大小姐给自己的贴身丫鬟绿竹使了个眼色。
绿竹会意,拿出一锭银子悄悄塞给了徐婆子,小声道:“我家大小姐赏给妈妈买酒喝。”
徐婆子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连声道:“谢谢表小姐!”
陈大小姐矜持地一笑。
绿竹笑着问徐婆子:“妈妈,孟姑娘是什么身份啊,怎么这么大的脸面?”
徐婆子和玉珂的奶娘林妈妈素来交好,受林妈妈影响,最是嫉恨孟苹,闻言小声道:“孟姑娘是我家将军的房里人,最会讨我家将军欢心,将军对她一向是‘含到嘴里怕化了,捧到手心怕摔了’,宠爱得紧呢!”
绿竹轻笑一声:“我不信呢,将军房里还能少了女人,就她一个丫鬟得宠了?”
徐婆子见她不信,忙辩解道:“老婆子说的全是真的,她容不了人,将军房里只摆着她一个活菩萨,白菜青椒也是内院侍候的丫头,可她们连将军的边都挨不到,更不用说别人了!”
陈大小姐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瞟了绿竹一眼。绿竹很机灵,很快把话题引开了。
到得正院门口,徐婆子表情一下子肃穆起来,先请陈大小姐稍候,她进去禀报孟姑娘。
孟苹很快迎了出来。
她不愿意给陈大小姐磕头请安,因此换了一身妆扮——简单的同心髻,只斜插着一支明珠钗,耳朵上也只是坠着两粒明珠,银灰色绣折枝花卉的旋袄,白色绣银灰云纹八幅裙。
陈大小姐看着做少妇打扮的孟苹,微微愣了一下,她本来是要等着这位孟姑娘来给自己这个表小姐来请安的,她连赏银都准备好了。现在一看,这个孟姑娘分明是一路同行的那个架子忒大的孟姑娘,而且这个孟姑娘衣饰虽然简单,却华贵无比,而且是少妇打扮……看来是打算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
她抬高下巴望着孟苹。
陈大小姐有自己的骄傲,让她给一个小小的通房丫头行礼,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孟苹也不愿意在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