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净默默站在一旁,听到爹爹的话,玉葱般的手指灵巧地指向一边。
玉珂顺着玉净的手指看了过去,却发现小大人般的大姐儿玉润正拉着柳荫的手,仰脸看着柳荫,一脸的欢喜激动,而柳荫则是一脸平静,甚至还抽空瞥了玉珂一眼。
对于这个场景,玉珂觉得非常的违和,他绝对不认为自己是吃醋了。
玉珂站了起来,看着玉润,沉声道:“玉润,过来爹爹这边!”
玉润抬头看了爹爹一眼,松开了紧抓着的柳荫的手,走到爹爹眼前来,好看的凤眼微微眯着,笑眉笑眼地看着玉珂:“爹爹!”
她捏住了玉珂两根指头,轻轻摇了摇,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凤眼如同工笔精心描绘而就,同苹果是特别的相似。
玉珂被女儿这一撒娇,心都酥了,也顾不得吃醋了,弯下腰一把抱起了玉润,在玉润脸颊上左左右右连亲了好几下,这才把玉润放了下来,又把玉洁和玉淇一左一右抱了起来,一家人一起往府内走去。
玉净作为家中的老二,被爹爹忽略惯了,看到爹爹如此亲近大姐,对弟弟妹妹又这样亲,虽然心里有些难受,倒也镇静,默默上前,牵了母亲的手,随着母亲往前走。
她小小的心灵里面,正在忧伤地想:至少,我还有舅舅舅母呢!
大姐儿既不去找爹爹,也不去找娘,她一双眼睛不用看,立刻就确定了柳荫的方位,径直走了过去,又牵住了柳荫的手。
很多人都以为小孩子是没有记忆的,大姐儿觉得他们都错了,起码她记了小舅爷整整三年的时间。
她一边走,一边仰首看着小舅爷。
经历了这场战争,她爹爹变得又黑又瘦,没有以前好看了;可是小舅爷却依然是白皙的肌肤漆黑的眉眼,嫣红的嘴唇十分的润泽——还是一个大美人!
玉润觉得很满意。
她暗自筹划着,自己要好好照顾小舅爷。
晚宴过后,一家人都去了大花厅饮茶。
玉净是最早离开国公府的。
大人举行宴会的时候,她一直安安静静呆在厢房里——青芹在喂她吃饭。
宴会结束之后,明珠郡主同孟苹坐在大花厅后厢房里的罗汉床上聊天,玉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玉淇去找祖父了,玉净和玉洁就在罗汉床上玩耍。
玉洁爱黏人,一会儿抱抱明珠郡主,一会儿去亲亲母亲,闹个没完没了。
看着妹妹如此,玉净很是羡慕。
她今年六岁了,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南安王府度过的,和父亲母亲倒是没那么亲,和外公外婆舅舅舅母似乎更亲一点。
玉净正在默默想着心事,就听到外面传来熙之舅舅熟悉的声音:“苹果姐,我来接玉净了!”
听到舅舅的声音,玉净的鼻子莫名有些酸涩,她飞快起身下了罗汉床,不要丫鬟帮忙,自己穿好了鞋子,然后理了理裙子,看一切都妥当了,这才小跑跑了出去迎接熙之舅舅。
天昊帝已经有了让位给太子木之的打算,散朝之后把熙之叫进了宫中,商量了半日。
熙之回到南安王府,给爹娘请安时没见到玉净,一问才知道玉净被送回平国公府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王妃带着人迎了熙之进去。
熙之在宝椅上坐定,手里捧着王妃亲自奉上的清茶,突然觉得有些寂寞有些冷清——玉净在他膝下久了,每天一回家,就有小玉净随着王妃迎出来,他坐在宝椅上,王妃奉茶,小玉净会很狗腿地给他捏捏胳膊捶捶肩……
他看向王妃,王妃和他心意相通,马上开口道:“要不,我派人去接玉净?”
熙之沉吟了一下。姐夫和姐姐刚回到家,玉净刚和爹娘团聚,现在去接,是不是不太合适?
王妃看他犹豫的神情,心里有些着急。玉净一直养在她和熙之膝下,乍一离开,她还真舍不得。
看到妻子眼巴巴的样子,熙之想了想,道:“我去平国公府接玉净吧!”
玉淇接了爹娘之后,就支撑不住,被祖父带去休息了。他下午睡得有些多,到了此时反倒精神了起来,玉成秀不疼惜孙女,却把玉淇这个唯一的孙子看得如珠似宝——孙女都有三个了,能够传宗接代把玉家这一脉延续下去的宝贝蛋却只有这一个!
夜深人静,连仆人们都去休憩了,清远侯玉成秀抱着玉淇,带着几个随从,大步走回了正院。
自从经历了牛婉玲那件事,他慢慢的对男女之事也淡了,只是偶尔有了需要,就去找外室秦诗诗。清远侯府太冷清,孟苹不在家这一年多,他一直是住在玉珂的平国公府的——孟苹临走前,把他老人家安顿在了平国公府的正院住了下来。
正院里的走廊外挂着一排灯笼,照得整个庭院灯火通明。庭院的中心地带,被玉成秀命人整成了一个小型的演武场,有小小的射圃,有小小的梅花桩,更有小小的武器架,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三岁的玉淇精心而制的具体而微版演武场。
夜深了,玉成秀和玉淇祖孙俩却在演武场里一人一把刀,哼哼哈嘿比划着。
虽是和小孩子玩耍,玉成秀还是热出了一身汗,他从亲随明义手里接过布巾,擦了一把汗,看着手握小刀时刻戒备着的玉淇,脸上绽放出笑意。
对他来说,亲爱的小玉淇真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连玉珂都比不上!
玉润已经八岁了,母亲不在家的日子,明珠郡主给她开设了完整的贵族淑女课程,甚至从宫里给她找来